元岁时哼哼两声,额发在他背后的衬衫上面蹭瞭蹭,臭屁道:“我千杯不醉,怎麽可能喝醉?”
陈安白:……
还是醉瞭。
他半转过身来看著元岁时,松瞭口气说:“那你进来吧。”
——
或许是真的累瞭,元岁时进去房间后闹腾的声音一下子降瞭下去。他仰面准备倒在陈安白柔软的天蓝色床上,但却在倾身的瞬间被陈安白给拽住瞭后脖领子。
“洗漱。”陈安白不咸不淡,却带著强硬的态度。
“啊!!”元岁时哀嚎一声,“那我干脆在洗手间睡觉算瞭,一点也不想动。”
陈安白似乎早就料到元岁时会有这副“不想挪屁股”的死样子,从洗漱间裡端出来一次性牙刷和牙杯,半威胁地让元岁时给洗漱完瞭。
“睡觉!”
等到陈安白也洗漱好,换上睡衣,元岁时早就拖得赤条条,趴在真丝被子裡面打盹。
明明自己都还没说让他睡沙发还是床铺,元岁时真是越来越不见外瞭。
陈安白掀开被子的一角,见床侧的元岁时正瞪著眼睛,无言看他。为瞭防止元岁时再耍酒疯,陈安白不得不约法三章:“第一,不要乱叫,第二,好好睡觉。”
“第三,晚上不要碰我,我们睡自己的。”陈安白慢条斯理地进入瞭被窝,和元岁时仅隔著一直小臂的距离。虽然他们不是第一次同床共眠,但陈安白觉得很有必要提前声明,元岁时一切的捣蛋行为都不是他引起的,否则来日闹出事情,肯定说不清楚。
元岁时困得打瞭个哈欠,长睫垂下,嘟囔说:“知道瞭,关灯吧。”
陈安白这才把灯给关上,无话。
前半夜一直十分安静,元岁时睡得死沉,陈安白也是睡觉不多动的主儿,谁能想到昔日曾经是对傢的两个人居然如此亲昵。
但是到瞭后半夜,事情开始有点不对劲瞭。
元岁时虽然是醉瞭,但是毕竟隻喝瞭一瓶酒,睡瞭两三个小时脑子歇过来,自然就醒瞭。
房间裡漆黑一片,唯有薄薄的月色透过窗帘撒进来,元岁时睁开眼,揉揉发涨的脑袋,眼睛适应环境之后勉强能辨认出来这裡是哪儿。
他怎麽会在陈安白的房间?
元岁时很轻地皱瞭下眉,用不甚清醒的脑子思考瞭一下前因后果。
似乎……自己是喝醉瞭来著,陈安白把他送回公司的,中间他们还打瞭车,回来陈安白还给他洗漱瞭。
理瞭一下逻辑,元岁时的心裡安定不少,看来自己喝醉之后没发生不太可控的事情。
他松瞭口气,摸瞭一下自己的胸口,忽然发现自己上身赤条条,□□。
元岁时放轻松的神经一下子又绷紧。
怎麽个事儿?他也没有裸|睡的习惯啊,况且他睡在别人的房间,怎麽好意思不穿衣服!
“这……”元岁时带著点震惊和疑惑,手逐渐往下摸,越摸越凉。
下半身也没穿东西啊!哦除瞭一条内|裤,但是全身上下就这麽点佈料,那不就跟没穿一样吗?!
元岁时在黑暗中长长吸瞭一口气,耳朵听到静谧的夜中,自己身侧穿来的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陈安白睡著时的呼吸很有节奏感,绵长平和,元岁时半坐起来俯下身,凑著淡淡清辉去看他。
睡著的陈安白倒不似白天一般冷冰冰,锋利的轮廓柔和下来,浓密的睫毛盖眼睑,他那双冷眼闭上之后,居然意外地有点可亲。
或许是因为好奇,元岁时在他脸上停留几秒钟。
时间在流,窗外的月色移一寸。
元岁时把人看瞭个够,但是也没想到自己为什麽躺在陈安白床上,还没穿衣服。
他努力地去回想,却怎麽也回想不到自己想象中的香|豔画面,令他十分费解。
最后,元岁时隻能放弃思考这个费脑筋的问题。
不管怎麽样,明天去问陈安白就好瞭,自己大半夜的瞎操心什麽劲儿啊。
元岁时心裡倒是把自己给疏通瞭,但是摸瞭一把自己精光的身子,还是决定偷摸回自己屋子。
毕竟明天起床,自己赤条条地对上陈安白,那场面想想都尴尬。
于是他直起身子,想要悄悄地从陈安白身上翻过去,下床穿拖鞋开门。但是没想到,因为真丝太滑,元岁时脚趾蹬被子的时候身体不受控制,在即将跨过陈安白上方时狠狠往下一坠!
!!!
元岁时睁大双眼。
而后,浓稠的黑暗中,他感觉自己的唇覆上瞭一个温热的东西,触感像是冬日裡的一捧橘火。
那是陈安白的唇。
第 39 章
元岁时好歹也是二十岁的人瞭,人高马大,身子猛然压下来的重量不轻。
按照如今的情况,别说陈安白瞭,就是个老乌龟也能给他压醒。
元岁时连忙撑著手臂直起身子,右手往自己的嘴上摸瞭摸,心髒完全不受控制地直跳。
还有救麽?
他心裡一万个祈祷陈安白不要醒过来,但哪能如愿?
元岁时看到陈安白长睫翕动,微微睁开瞭白日冷淡的眸光。
身旁人蓦地被“亲”醒,似乎有两秒的怔愣,旋即像是想到什麽似的,开口说:“元岁时?”
他声音带著半夜醒来的低哑和微磁,好听是好听,但元岁时听出来他声音中淡淡的不悦,身上起瞭一层鸡皮疙瘩。
不中用啊!他的腿怎麽关键时刻滑铁卢!!怎麽亲上陈安白瞭!!!
元岁时内心已经哀嚎连连,如同几百个播音器在心裡啸叫。
陈安白没听到回答,指腹抚上自己淡色的唇,带著点茫然和惊异:“你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