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苏封城就是过来交接一下。
交接完成后,苏封城爽朗一笑, “哈哈, 又是一次交接,也还是我们两个。”
宴斯特点瞭点头, 五官轮廓冷硬,“还是麻烦你瞭。”
相比于处理军部事务, 他还是更适应战场冲锋。
在军部的办公室裡,那些文件和会议对他来说, 就像是无形的枷锁,限制瞭他。
不像在战场上,他的每一次冲锋都可能改变战局,他更喜欢那种直接的对抗,喜欢那种可以立即看到自己行动结果的快感。
苏封城摇头,“这怎麽能算麻烦,职责所在而已。”
结束瞭严肃的交接,苏封城神态轻松瞭不少,熟门熟路的找到接水的地方,给他们倒瞭一杯。
看著宴斯特和苏封城准备闲聊,他们的副官也识趣的离开。
“之后打算要干什麽?”
宴斯特目光柔和,显然是想到瞭羡兰希,“还没确定好,可是是四处游一游,也可能去某颗星球定居,看阿羡的想法。”
苏封城摇头,调侃道:“你这称呼,可真是遭虫嫉妒!”
在虫族,有几隻雌虫能这样称呼他的雄主?真心羡慕不来的事。
“真的不打算干瞭吗?好不容易才爬上来的位子,这麽心甘情愿的就放手瞭?”苏封城带著一丝惊讶和不解问道。
“不干瞭,不过心甘情愿。”宴斯特平静地回答,似乎还有一丝释然在其中。
“我也隻是一直在军部待著,说不定出瞭外面又有瞭别的爱好瞭。”他继续说道,似乎是想到瞭未来的事,凤眸之中还有一丝期待。
之后又闲聊瞭几句,苏封城突然收到消息,低头看著光脑给他发消息的虫,神色柔和,不是和别的虫的那种,而是出自真心的温柔。
苏蓝庭(小软):【我背疼,好像肩胛骨那块儿又烂瞭。】
指尖敲打,消息发送,【小软,我马上回去。】
一想到苏蓝庭之前受的伤害,苏封城心中的暴戾便压制不住,元帅这个职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担任的,他也是从尸山血海裡走出来的。
每一任元帅都有他们的特殊性,比如苏封城,他就是少有的独身,在没有雄虫安抚的情况下登上瞭元帅的职位,其间艰难无需多言。
苏封城永远无法忘记他第一次见到苏蓝庭雌父时,那一刻无法抑制的心髒狂跳。
少年青春洒脱,不羁且自由,从军校翻墙时阳光为底,那勾唇一笑,落在他眼中的那刻,他就知道自己栽瞭,且无怨无悔。
后来,他们一起进瞭军部,是那时军部最为耀眼的双子星。
为瞭不被匹配,苏封城注射瞭雄虫过敏源剂,再也无法接触雄虫,可是那个少年却有瞭喜欢的雄虫,满脸笑意的告诉他,他要登记瞭。
不与雄虫接触在这个时代已然是异类,他怎麽舍得把少年拉入深渊呢?
可后来一想,他还不如和少年一同坠入深渊的好,总好过少年生下苏蓝庭后,被虐打致死。
隻是一想到这裡,他的心便抽痛。
那时,他再勇敢一些就更好瞭。
隻是,生命大多是遗憾的结构,美好隻是它的涂装。
后来,他得知苏蓝庭生活坎坷,便寻瞭法子将他放到他的名下,那双眸子看向他时,和少年像瞭个十足。
说他睹物思虫也好,居心不良也罢,这馀生,他便隻想陪伴和守候著他长大。
现在,他能做的就是放手和护航,让小软在这个时代随意闯荡。
“我先撤瞭,你再顶一天班吧。”苏封城道。
宴斯特点瞭点头,就是他不说,他今天也不会走,不过是任务多瞭点。
更何况苏封城那著急的表情,显然对方有急事。
世事多体谅,凡事最寻常。
……
星海区别墅。
卸下瞭身上的职务,宴斯特有种难以言喻的空虚感,仿佛身体的一部分突然消失。
这种感觉不同于以往的休假。
休假的时候或是放松或是无奈,那种情绪都和辞职不一样。
…那是一种莫名的失落和不安。
宴斯特透过窗户看著外面的风景,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树叶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
远处,天空蔚蓝,白云悠闲,窗边攀援上来的藤蔓挂著几朵鲜花,娇豔欲滴。
而他眼睛无神,眸中焦距涣散,就连触角也耷拉在头顶,活像一条失去活力的咸鱼。
“阿宴?”
宴斯特回头,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他。
看著宴斯特呆愣的模样,羡兰希出声叫他。
等宴斯特回过神来之后,羡兰希已经蹲在他周围。
宴斯特最初和羡兰希相处隻会一问一答,现在羡兰希隻需要叫一个名字,他就会将自己的事情告诉羡兰希。
“阿羡,你说我现在应该干什麽?”
“原先待在傢裡的时候似乎也没有这麽空虚?”
羡兰希知道,这是说他之前因病回到帝都,却没瞭自由的时候。
“……”
宴斯特说瞭许多。
听著宴斯特的话,羡兰希看向他,几缕调皮的长发垂落脸颊两侧,闪著银色的光芒。
事实上宴斯特的情绪云羡是知道的,他当初从部队离开,一段时间裡确实感觉空荡荡的。
长期承担的责任陡然消失,那种空虚袭满全身。
现在的宴斯特也是,高压和任务早已成为他忙碌的责任,他习惯性的为帝国付出,但是这一切突然不複存在,他也需要去适应。
羡兰希抬头望向他,一双眸子似水般平静温和,仿佛能够包容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