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过多犹豫,他随手将人放在瞭不会被子弹和炸|弹波及到,但又足够惹眼的位置,确保赶来的便衣能一眼看到他。
如果对方运气好一点,说不定还能支撑到警察抵达。
至于他,运气足够好的话,说不定也能利用这小鬼争取点逃跑时间。
嗯,就是这样,绝对不是因为他看到小鬼头想到自己所以才突发善心。
善心是什么,不存在的。
随手将人扔掉后,爱尔兰立刻动作敏捷地朝著特意让人停放在不远处的车子跑去,发动引擎,油门踩到底就往前冲。
在他刚跑出没多远时,果不其然有人追瞭上来。
他早有所料,放下车窗,朝著小鬼头所在的位置开瞭一枪。
当然,特意避开瞭小鬼真正的位置。
后面的人果然注意到瞭他的动作,嘎吱一声急转调头,朝小鬼所在的方向冲瞭过去。
爱尔兰特意观察瞭下,确认并没有其他追兵后,急轰油门,冲瞭出去。
而诸伏景光此时已经冲下车,把浑身血污的降谷零抱在瞭怀裡,他抖著手,确认著幼驯染的呼吸。
不知道是风,还是因为他心晃得厉害,他许久也没感觉到他的呼吸。
那一瞬间,诸伏景光想到瞭很多。
血色的过往,几个月前从湖裡将人带出来时的那一幕幕……
飞快地从他脑海中飞旋。
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他的手颤抖的越发厉害。他放弃瞭确认呼吸,转而去确认颈动脉,随即,他宝蓝色的眼中爆出欣喜的亮光。
还有脉搏!还活著!
他仔仔细细地确认瞭下降谷零的情况,常年卧底和受伤的经历让他们这些人都能大致判断出伤员身上的伤势和需要注意的地方。
肋骨断瞭,内髒估计也受瞭伤。
这种情况下,其实是不太适合轻易移动的。但是……
如果再拖下去,显然更加危险。
而救护车赶来,可能需要十几分钟。
等不下去瞭!
他左右看瞭看,就地找瞭个木板,将其做成简易担架,一狠心,将人抱起后,再小心翼翼的放瞭上去。
“坚持住,Zero!”
“咳……”仿佛回应一般,降谷零睁开瞭眼,紫灰色的眸子虚弱地睁著,他重重咳瞭几下,终于可以发出微弱的声音瞭,“……发信器……”
“Zero你说什么?”诸伏景光看到他清醒,眼睛亮瞭亮,立刻凑瞭过去。
“……发信器……”在被人拎著的时候,他也不是真的什么也没做,他将一枚发信器塞到瞭爱尔兰身上。
“……”诸伏景光声音颤抖,“我知道瞭,我会转达的,你给我坚持住,听到瞭吗!”
他一边说,一边将人抬到瞭车上,然后轰开油门,朝著警察医院的方向冲瞭过去。
“报告指挥部,最后离开的那名代号成员身上有发信器,请立刻进行跟踪!重複一遍,最后离开的……”
降谷零听著幼驯染颤抖的声音,眼睛半睁半闭间,意识再次昏昏沉沉起来。
唔,虽然那个同样一头金发的代号成员最后算是救瞭他半条命,不过真是抱歉瞭呢……他要“恩将仇报”瞭。
对此,刚刚脱离危险的爱尔兰毫不知情。
他还准备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后,去自己视若父亲一样存在的匹斯可那裡一趟。
他终究还是被勾起瞭当时的回忆。
——就当是去问候一声吧。
他这么想著。
浑然不知,自己的衣服口袋裡,有一枚薄薄的、如同钮扣一样的发信器正持续散发著信号。
交锋
“滴-滴-滴……”平缓的心跳在机器上画出高低起伏的波峰。
床上的人依旧在沉睡著。
好在在最初的惊险后, 日渐好转起来,没有让他们的努力白费,隻是, 对方至今昏迷不醒。
诸伏景光推门进来, 询问一旁负责看护的同事:“他今天情况怎么样?”
“医生检查下来说是恢複的不错, 但是, 不知为何,到现在也没有清醒的迹象。”公安今天负责看护的部下站直瞭身体, 向他彙报道。
诸伏景光观察著上面的数据,一时没有说话, 他接著找医生确认瞭下情况,确认对方身上的伤已经在逐渐恢複,大脑也没受到什么损害,应该隻是伤势过重所以身体自动休眠。
“你们小心看护,别让他出问题。”他叮嘱瞭一句。
公安的部下面上带瞭几分情绪:“要不是为瞭保护他……平川他们也不会……”
听到平川这个名字,诸伏景光也是一阵沉默,良久拍瞭拍他的肩膀:“正因为如此, 所以更不能让他出事, 知道吗?”
“那群人太狠瞭, 救人不成竟然直接放置炸|弹……”部下脸上有些愤愤不平, 不过到底记得这裡是哪裡, 特意压低瞭声音。
“因为他们要斩草除根。”诸伏景光的声音裡透著几分冷淡,“而平川他们正是为瞭阻止他们, 才会牺牲的。”
部下垂下瞭头。
诸伏景光用力按住他的肩膀,让他抬起头来, 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大城, 就算这裡是我们的地盘,也要警惕一点,千万不要让他们白白牺牲。”
“……是!”姓大城的部下声音有些哽咽。
诸伏景光无声叹瞭口气,没有再继续说什么,转身去下一间病房。
大城目送他离开后,擦瞭擦眼角,去病房自带的卫生间裡洗瞭把脸,好让自己重新打起精神。
在所有人都离开后,病房内原本一直昏睡著的龙舌兰睁开瞭眼睛。
他盯著上方白色的墙壁,面无表情,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