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意疑惑:“他认识我们。”
他嗯瞭声,“拍卖会见过一面。”
黔意回想无果,本想著若是相识,闲暇可以问上一问,既是隻见过一面,那就没必要瞭。黔意手搭在床边,不远不近,馀光见人手泛著红。“你的手很冷。”
大抵是冬日,不久前短暂的触碰他就发现这人手冻的像冰块。
男子手下意识攥瞭攥。
“老公。”
“……”,突如其来的开口,这人愣住。
长久的静默,整个房间安静的可闻针落。对成婚这件事,黔意的怀疑在听到那位医生口中的“令夫人”三个字,消失瞭一大半。
而且就算是真不记得,他也不认为,有人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称呼有什麽问题?还是有别的叫法?
黔意唇瓣张瞭张,一时不知怎麽改口,结婚伴侣不都这麽叫吗?
“崎夜。”
“我的名字。”,崎夜说著。
黔意后知后觉嗯瞭声,这话大意说的是他们之间本该有的称呼。
单纯的姓名,看来过瞭热恋期。
黔意两种叫法都不习惯,直接扯瞭扯人的袖子,主治医师来得很不是时候,他现在更需要和熟悉人独处。
不知这人浑身的僵硬,和神色一闪而过的慌乱无措。黔意钝感力一百,或者说没有多馀的精力去观察。
他的头还在痛,脑子有些晕,犯著困。断断续续的手机震动音响起。
黔意见是崎夜的电话。
手顺势收回,乖巧的在旁等著。
崎夜在思绪拉回后接通瞭电话,没听清具体说瞭什麽,仅捕捉有用信息。几分钟后,电话挂断。
黔意:“你要走吗?”
他听到瞭那边很急切的对话。
崎夜没回。
“不能留下?”,黔意沉著平静的补充著,“目前看来你是和我关系最紧密的人,我有很多问题想问。”。
从醒来到现在,他唯有见过这一人,想要瞭解关于自己的一切的途径也就一条。他们的谈话太短,有用信息很少。
通过新闻报道大致知道自己是谁,通过简短的对话,知道自己结过婚,可这些不够。
电话的震动音再次响起,这次没有接通,直到消失。但一通电话连续打瞭两次,黔意见其没明确说要留下,便当自己被拒绝。
印象中开公司的人总有忙不完的事,随便的一个合同,一场会议,就可能会有几百万,乃至千万的流动。崎夜能与医院合作,还是医疗器械相关,随意猜测下,也不是普通身份。
或许是有很急的事……
黔意并不认为自己是第一位的,就算他们的关系是伴侣。
这人从来到医院与自己对话开始,他就注意到他们的关系或许很複杂。正常情侣间,一方生病受伤,另一方总是急切无微不至的关怀,和问长问短。
而这人,大多时候,无法做出相应的回应和表明态度。
“你先忙吧。”,十分懂事的,黔意低声说完从病床躺下。
在没搞清楚状况前,过多的举动都被他遏制瞭。偌大的病房,黔意扯瞭扯床被盖好,右手摸索瞭下电视的遥控器,乖巧的躺著。
好在电视还有关于他的报道,黔意想著,调频后,依旧是娱乐新闻。
他的事闹的很大,到处都在播报,这次的新闻头条,直接把他的照片p成瞭黑白色。。
黑白照?
“处理好公司和媒体的事,我马上回来。”
黔意分心答:“好。”
“那……,我先走瞭。”
“嗯。”,看著新闻上满是噱头的照片,黔意气得鼓瞭鼓脸颊,心中鬱结。
许久,并未如期听到离开的脚步声响起,黔意才侧过头看瞭眼。崎夜还驻足在原地,视线和他不偏不倚的撞上。
这人是不是不想走?
黔意抿唇,不知哪来的认知。
改变
“崎……崎夜。”,不熟悉的名字叫起来很拗口。
黔意道:“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不让人担心,像是他刻在骨子裡的习惯。
崎夜薄唇微张又闭上,最终点瞭点头。
崎夜或许很担心他……
黔意想著。
*
老公……
车内,崎夜垂在腿上的手攥握,那道声音若隐若现,时不时会冒出来。
从医院出来后,他的心跳就没能平息。
少年看向他的目光,与他的对话,不断萦绕出现在脑海,崎夜目光透过车窗往外看,又什麽都没看进去。
某些事就在刚才,发生瞭彻底的改变。他曾害怕到来的这一天,成为瞭转折。
黔意失忆瞭,而今天是他们协议婚姻的最后一天。
*
晚上九点半,一辆豪车停在瞭医院门口。
位于十六楼的vip病房,黔意在透明的巨大玻璃窗,看见瞭崎夜的身影。豪车引来路人停留,车上下来的男子身形出挑,自成一景。白天见过一面的穿搭,一眼就能辨认。
崎夜说过会很快回来,但没说具体的时间。
他躺在病床上刷娱乐新闻,不知什麽原因,下午再看电视,整个关于他的报道页面在各频道消失瞭个干干净净。
唯一瞭解自我的途径没瞭,黔意在病房待著,就剩下瞭等人。
见人往裡走,黔意回头整理瞭下身上宽松的病号服。
因为不喜欢安保偶尔投来的眼神察视,下午到现在,房间的门一直没开。
黔意扭开门把手,给门留瞭一条缝隙。
未知和空白的记忆让他下意识寻求某种依赖,而崎夜的出现很好的填补瞭这个空缺。
他需要从这个人身上瞭解自己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