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是你!”
她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说出来反倒像瞎编的,干脆不说。
说话间的功夫,锅底和烫菜已经上了,陈见月爱吃辣,也能吃辣,几乎把辣锅包圆了,她见傅云归一直吃菌汤烫素菜,特地涮了半碟麻辣牛肉给他。
“你尝尝,还挺好吃的。”
傅云归接过来,放了一块到嘴里,刚吞下去没两分钟脸就开始泛红,一杯接着一杯地喝水。
“有这麽辣吗?”陈见月看他反应很大的样子。
他放下水杯,摇摇头,“还好。”
“那你脸怎麽红成这样?”
傅云归的脸从脖颈一路红到耳尖,像刚炖熟的糖藕。
“有点热。”他脱下身上的外套,夸起牛肉,“挺好吃的。”
“是吧!”陈见月说。
吃完火锅,陈见月去了趟卫生间,回来发现傅云归似乎在就水吞什麽东西。
“你在吃什麽?”她以手为枪,抵在他面前,仿佛他是因为偷吃被抓获的罪犯。
傅云归擡头,忍俊不禁,从桌上拿起两个火锅店送的百香果味的薄荷糖交上去:“是薄荷糖,警官。”
陈见月喜欢百香果,大发慈悲放过他,接过来嚼巴嚼巴把两颗都吃了。
“好吃,判你无罪!”
前段时间阴雨连绵,京南的天空总是笼罩着厚厚的云层,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今天天气放晴,云雾散开,明月和繁星都探出头,映照在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上,教人心旷神怡。
“今晚月亮好亮!”出了大厦,陈见月欣喜地指着头顶皎白的月亮。
繁忙的商业区街道上,行人们裹着厚厚的棉衣三五成群地走过,呼出的白气与街边的烟火飘散在空气中,天空的上与下形成鲜明的对比。
“想看得更仔细一些吗?”傅云归站在她身旁,浅笑着问。
傅云归家有一架天文望远镜,之前去是白天,没用上,今晚天气晴朗正适合星空观测。
傅云归把她带去家里,打开门,从鞋架拿出一双毛绒拖鞋放到她脚边。
陈见月记得上次她来明明还没有这个。
“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穿上拖鞋,尾音微扬,带些狡黠地问。
傅云归佯装没听懂,“什麽?”
“没什麽。”
她耸耸肩,熟门熟路地走进他房间,那架天文望远镜就在阳台。
“真的能看到月球吗?就像你拍的那些照片里一样的月球?”陈见月好奇地把眼睛凑上去,因为没有操作过所以不敢乱动。
傅云归细心地帮她调整好望远镜的角度和焦距,问:“看见了吗?”
为了更好的观测效果,房间里没有开灯,月光如水,洒在陈见月白皙的侧脸上,她停在观测镜前,婴儿般卷翘的睫毛在鼻梁上投下浅淡的阴影,月亮的清辉盛在她的眼睛里,柔和、宁静。
望远镜里,月亮有了实体,清晰的面貌展现在眼前,带着外星球的神秘。
“哇!真的能看见!好漂亮!”
陈见月兴奋地抓住他的手臂,目光不移,感叹于宇宙的神奇与美丽。
月光下,傅云归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她身边,视线定格,沉静的眼里是她的倒影。
“嗯,很漂亮。”
第34章
临近年关, 学校里总结、考核、评优评先相关工作多如牛毛,放假前的最后一个星期,陈见月几乎每天都在加班, 有好几次都晚上十一点多了,傅云归还专门来学校门口接她。
这天, 好不容易把手头的事处理干净, 一到点她就拎着包跑了。
“傅云归!”
南门口,陈见月远远就看见他等在车边的身影, 扬着笑脸一路跑过去扑到他怀里。
胸口被“咚”得一声撞出闷哼,傅云归张开手捞住她, 无奈地笑着去摸她的头发。
“今天累吗?”
陈见月窝在他胸口,闭着眼睛, 像充电一样懒懒说:“累,快累死了, 该死的万保松又让我统数据, 明明是他自己想发文章还说是为了让我多学习, 真希望明年处级干部调整能把他调走……”
“还有烦人的学生,一个两个都说要準备考研複试在实习单位旷班,带教老师天天给我打电话, 让他们办请假手续回家又不肯,说家里没有学习环境,还让单位给他们準备自习室和单人间, 要不然就举报, 我都无语了……”
“傅云归,你说我怎麽这麽惨啊……”陈见月抱着他的脖子哭唧唧。
傅云归揉揉她的脑袋, 任她抱着让她休息。
喋喋不休发了一通牢骚后,陈见月总算恢複了点精神, 站直身子捧起他的脸,“你呢?今天累吗?”
傅云归握住她覆在脸上的手,摇摇头,“不累。”
“骗人,你都有黑眼圈了!”陈见月指着他眼下淡淡的青黑。
随着地泰制药收购案的尘埃落定,随之而来的就是两家企业的産业重组和融合,无论是生産线合并、组织优化还是人事任命,每一项都有一大堆事情要忙,傅云归虽是CEO,很多事情不需要亲历亲为,但每一个决策都需要他拿主意,而这些决策也不是拍脑袋就能决定的。
明明工作都这麽忙了,他还坚持每天接送她上班下班,风雨无阻,陈见月看着都心疼。
“你以后早上不要来送我了吧,多睡一会,我开车十分钟就到了。”陈见月望着他。
傅云归伸手理了理她额前从发箍里露出来的一点刘海,柔声:“我真的不累,我就是想早一点见到你,哪怕早一分钟也好。”
过去的十年,他们隔着几千公里的距离,而现在,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他一秒钟也不想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