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你确定?我怎麽看这华滋阁的人都是一模一样的?”
“决计不会有错,”师弟肯定地说,“华滋阁的弟子们穿着打扮虽然一模一样,但身段声音却各不相同,我认得她的声音。我跟你说,咱们少主之前在北沧的时候,费了好大一番功夫,也没能把她弄到手,想不到机缘巧合,哥几个能在这里遇到她,嘻嘻……”
“少主这段时间正不痛快,正好把她弄回去,给少主开心开心。”师兄肆无忌惮地说,完全不把女子放在眼里。
“放肆!无耻之徒!”女子斥道,“想不到你们无极仙宗居然是这样的……”
说到最后,也不知是太激动还是太愤怒,语音开始发颤。
沙沙的脚步声响起,似乎是这几个师兄弟在向慢慢女子靠近,女子尖叫:“别过来!”
那师弟略带调笑的声音响起:“我们过来了你又能怎样……哎!别介!”
女子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阁主,徒弟有负你的教养之恩,你的大恩大德,只能来世再报了!师姐,对不起,我没能到沧浪山,没能请来救兵,也没面目再见你们,我,我先走一步了!”
臯纵自从上次路过清源镇一时好奇往那血湖里多看了几眼,结果搞得自己受了伤不说,还连累朝颜和元臧接连奔波数日,他暗暗发誓,从此之后绝不再多管閑事。
因此在树上听这华滋阁的女子和几个无极仙宗的弟子打斗争吵,他仍旧老神在在地闭目不理,直到女子突然提起沧浪山,他这才突然睁眼。
他一双鹰眼明亮似电,瞧见树下那女子长剑横在颈中,正用力旋下,危急之间,他猛地扑下,在半空中变回人形,直接扑到女子身上,同时伸指弹上长剑的剑身。
“锵”一声响,女子长剑脱手,向下摔倒,臯纵抱住她一旋,用自己的身体给她做了肉垫。
女子黄色面纱几乎遮住整张面孔,一双妙目呆呆地看着臯纵,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麽,臯纵被她那双饱含泪水的眼睛一看,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接下来女子双目一闭,一声不吭软倒在臯纵怀中,晕了过去。
臯纵只觉得脸上一热,有什麽东西滴到了他的面颊上,他伸手一抹,看到自己的指尖上殷红一片,却是血迹。
这时,又一滴血落下,滴在他脸上。
臯纵顺着血珠滴下来的方向,看到女子脖颈间的面纱已被划破,鲜血正汩汩流出。
他吓了一跳,忙把女子抱起来查看,微微掀起面纱一角,看到她白雪似的脖颈上果然有个伤口,不过不深,只划破了点皮肉。
臯纵一颗心这才放下,这时,旁边有人忍不住说话:“嘿,这位兄台,别多管閑事,识相的现在就走,哥几个就当没见过你,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说话这人语调中天然带着股流气,是刚才那个师弟。
臯纵略施法术,给女子止血,这才慢慢擡起头来看不远处站着的几个人。
清一色的白袍玉冠,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好吧,其实也没分清谁是谁的必要?
“谁在放屁?”
臯纵一开口,立刻把这些素来横着走道儿的无极仙宗弟子刺激的不轻:“大胆妖孽!小爷已经放你一条生路了,你居然还敢在这里胡言乱语,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师弟说着一使眼色,无极仙宗的衆人同时抽出长剑,向臯纵扑去!
臯纵坐着不动,背后却刷然生出一对巨大的羽翅,翅尖金光闪闪,猛然扇动,掀起一股罡风,那几个无极仙宗的弟子连叫都没来的及叫一声,就被连人带剑掀出去好远,一个个先是重重撞到树上,随后又跌下来,个个摔的哭爹喊娘,哀嚎不已。
臯纵看也不看他们一眼,抱起女子飞上天际。
这些日子,朝颜閑来无事,就跟元臧下棋。
元臧一边下,一边给他讲些围棋上的战术布局,他发现朝颜非常聪明,给他说过的东西,他不但能很快融会贯通,甚至还能举一反三。
这天,两人正坐在梧桐树下厮杀,庆梧着急慌忙地跑过来,边跑边叫:“师,师兄!”
朝颜已经有数次被他吓一跳的经历,似乎已经习惯,这次居然不怎麽慌张了,镇定地问:“又怎麽了?”
“臯,臯纵他……”庆梧拍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话说的磕磕巴巴。
朝颜立刻起身:“臯纵他怎麽了?别着急慢慢说。”
朝颜知道臯纵最近天天飞出山外锻炼,听庆梧这麽说,还以为臯纵又出了什麽意外,终于还是吓了一跳。
庆梧摆手,终于理顺气息:“臯纵没事,是华滋阁的姐姐受伤了!”
“华滋阁的姐姐?梁忆灵吗?”
听到梁忆灵三个字,元臧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她怎麽受的伤?伤的厉害吗?”
朝颜说着话,已经开始朝山下走。
庆梧一问三不知:“我不知道她怎麽受的伤,只知道臯纵把她带回来,然后让我来找你回去。”
朝颜向山下急奔,元臧不声不响地跟在后面,三人一路来到前山村的小院里。
梁忆灵在元臧原来住过的那间空屋里,她其实伤的不重,只不过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加上伤心过度,暂时晕了过去,到前山村后没多久,她就醒了过来。
清醒后她也不说话,只是缩在床角,默默流泪。
这下可把臯纵给为难坏了,他从小到大结交的都是妖怪,行事向来自由洒脱,不拘小节,当然,里面也有女妖怪,可她们也都大大咧咧,跟男妖没什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