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中央有一大片空地,火鬣蜥们此刻聚在空地中央休息。
相渊正在给族人分派任务,他安排一部分族人去打猎,又另外派族人站岗,并安排好了轮岗时间,命令其余的族人原地休息,等待日落后出发,接着赶路。
相渊把一切都布置的井井有条,火鬣蜥们各司其职,行动有序。
“饿不饿?”元臧突然问。
“……”
元臧不说还好,一问起来,朝颜还真觉得有点饿了。
不过他也不好意思说饿,毕竟一上午什麽也没干,净睡觉了。
“给你。
元臧递过来几枚红红的浆果。
朝颜捏起枚浆果送进嘴里,轻轻一咬,汁液立刻爆开,还挺甜:“你什麽时候摘的?我怎麽不知道。”
“你睡觉的时候,”朝颜唇上染了些许红色的果汁,元臧的目光在那里停留片刻,移开眼后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打点东西回来吃。”
“打猎吗?我也去。”
朝颜跟过来,他这一觉睡的十分舒服,此刻精神十足,就想跟元臧一起打猎,正好借机观摩下“很厉害”的“尊上”是如何打猎的。
元臧没说什麽,擡步往溪边走去。
朝颜跟在他后面,五万不甘落后,紧跟着跑过来,估计也想跟元臧学习下打猎技术。
“咱们这是去哪儿?”朝颜看元臧大步向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忍不住问。
“溪边,”元臧说,“动物们都要喝水,有水源的地方猎物比较多。”
“哦。”
朝颜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赶紧说:“火鬣蜥们也出来打猎了,他们会不会来溪边?万一碰上怎麽办?”
虽然其实真碰上了也没什麽,但他们这毕竟是暗中行动,为防万一,还是越隐蔽越好。
“不会的,”元臧说,“他们休息的地方附近有个湖,他们估计会去那里,而且咱们在高处,他们的上游,这边树林浓密,他们体型太大,轻易不会过来。”
好吧,看来在自己睡觉的时候,元臧做了不少事,已经把这附近的情况都摸清了。
五万突然停下脚步,警惕地看向不远处的灌木丛。
一只灰色的野兔正蹲在灌木里找吃的,它猛然擡头,看向他们。
朝颜以为野兔接下来的反应肯定是转身就逃。
但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野兔看到元臧后,不但没跑,反而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瑟瑟发抖。
元臧微一示意,五万立刻跑过去,把那只野兔衔到元臧跟前。
元臧看看野兔后说:“一只估计不够,再去找点别的吧。”
朝颜吃惊地张大了嘴:“就……就这?你就是这样打猎的?”
说好的打猎呢?
这是打猎吗,这是守株待兔,啊不,比守株待兔还容易,简直是白捡。
元臧看他一眼,理所当然地说:“不然呢?能当我的猎物是他们的福气。”
在过去,别说这些普通的野兔,就是神府里的仙兽,也是要经过一番筛选,选出最好的才配呈上他的餐桌做食物。
朝颜的下巴都快惊掉了,这算什麽福气?他脑中不由地现出某宫斗剧的经典台词: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五万用崇拜的眼光看着元臧,尖尾摇的像狗一样欢快。
他们继续向前,水声潺潺,越来越近,穿过一片胡杨木林,眼前豁然开朗,一条清澈的小溪叮叮咚咚,蜿蜒流过。
溪对面有只獐子正在喝水,听见响动,擡头看见他们,目光在元臧身上定格两秒后,前腿一弯,扑通一声跪下了。
五万高兴地跑过去,踏过溪水时溅起串串水花,衔起獐子甩到后背上,跟之前的兔子一起放好。
朝颜:……
“再来几条鱼吧。”
元臧站到溪边,朝颜自觉地去找藤条穿鱼了。
果然,等他拿着藤条回来时,水面上已经浮起一层青鱼,青灰色的脊背挤挤挨挨,密密麻麻不知有多少条。
元臧蹲下,打量着那些鱼直摇头:“这溪水太浅,鱼儿不够肥,算了,凑合吧。”
他选了四条最大的,用藤条穿起,没被选中的鱼儿各自散开,迅速游走。
元臧让朝颜去捡柴火,自己在溪边,清洗收拾猎物。
火堆燃起,獐子,野兔和鱼分别被穿上树枝,架在火上烘烤,朝颜的火候掌握的很好,香气很快透出,五万的眼睛一刻也不眨地盯住烤肉,脸上写满了好香好想吃。
肉烤好后,朝颜跟元臧吃的不多,绝大多数食物都进了五万的肚子,吃饱喝足后,他们回到了之前的高地。
朝颜发现元臧真的很会选地方,他们所在的地方地势高,视野开阔,树林茂密便于隐藏,而且距离火鬣蜥们很近,不管发生什麽情况都可以及时出手,是个适合伏击的好地方。
元臧让朝颜再休息一会儿,朝颜不答应,坚持这次该元臧休息了,两人正互相劝说,旁边却传来轻微的呼噜声,五万躺在树荫下,四脚朝天,已经睡熟了。
最后,拗不过朝颜的元臧只好倚在树上闭目休息。
石郡阴云密布,大雨滂沱,这里却是一片晴好,午后慵懒的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连吹过的风都是温热的,风里带着夏日特有的干净清爽的草木香气,閑散又舒适。
元臧已经很久没有这麽放松,这麽愉快过了,他靠在树上,不知不觉,真的睡了过去。
朝颜折了根草茎衔着,盘腿坐在草丛里,目光不时扫过下方的火鬣蜥群。
火鬣蜥们带回来的猎物是鱼,堆成山的湖鱼,看到那堆鱼的规模,朝颜都担心元臧说的那个湖里现在还有没有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