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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桥效应(2)

作者:归来山 阅读记录

李雁的情热期快到了。

傅纪书坐了一会儿,卧室的夜灯光线实在昏暗,看不清他的脸色和神情究竟如何,半晌之后他才起身去了房间外,给军医传通讯。

傅纪书声音不大,但还是将李雁吵醒了。

他迷蒙地半睁着眼看床边的椅子,之后缩了缩,将大半张脸缩进被子里。

“情热期快到了,”傅纪书同通讯对面说,“大概还有几天。”

“不要带治疗舱。”

“李雁有幽闭恐惧症。”

李雁闭了闭眼,他觉得身体很烫,发烧让思维都变得有些混乱,一时间分不清今夕何夕了。

等傅纪书再进屋,他忽然开了口,声音闷闷的、沙哑的,问他:“吃过饭了吗?”

他叹口气,晕乎乎坐起来,想要找鞋,“我去做。”

好像有几天没见到傅纪书了。

十天?还是十五天?

军部很忙,傅纪书是联邦的上将,很少有空回家,李雁和他刚结婚的时候还幻想过自己的这段婚姻,想着他与傅纪书相敬如宾幸福美满,但后来才发觉是自己在痴心妄想。

结婚快一年了,他和傅纪书好像连话都没说过几句,他甚至不知道傅纪书记不记得自己长什么模样。

傅纪书是他的alpha,被标记之后他很需要对方的陪伴和信息素,但也知道很多东西不能强求。

结婚的时候赶鸭子上架,那个时候就该知道会是这个样子的。

李雁胸口有点闷,他垂垂眼,肩上落了一只手,被人按回床上。

傅纪书向来寡言,只说让他别乱动,之后便离开卧室去了书房。

李雁听见他传通讯的声音,还在忙军部的工作,前线断断续续还有战事,他整天忙得焦头烂额,也没空关心自己生病的伴侣。

直到军医上门傅纪书才断了通讯跟着进来,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李雁愣愣地望着那个坐在一边摆弄光脑的男人。今天是惊蛰。

去年的这个时候,傅纪书的情绪也很不好,很低沉。

而那个时候,他们之间还没有那么多的联系和牵扯,也没有标记和婚姻。

他知道傅纪书在看什么,上回傅纪书回家,他去替对方整理衣物,无意间看见他的光脑里有一张照片。

是一个年轻男人,拍的太过模糊,看不清脸。

大约是在海边玩闹时抓拍的,回眸一瞬,日暮的光落在发丝和肩头,虽然那么模糊,但仍然能够看出对方脸上洋溢的灿烂的笑容。像个太阳。

李雁也听傅纪书的同事说起过,他以前有一个未婚夫,是个高阶的omega,和他契合度很高。

他有点失落地转开视线,又隐隐窃喜地想,有未婚夫又怎么样,终究还是自己与傅纪书结了婚。

哪怕这份关系是他强求来的。

军医给他扎了一针,李雁下意识闷哼,余光却瞧见傅纪书无动于衷的脸色,一瞬间便觉得无趣。

他只有在看着光脑里的照片和视频的时候会有那么温和的神色,平时对着自己,和面对其他人,都没什么两样。

李雁彻底合上了眼,不想再看下去了,好像这样便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发烧的诱因是情热期,再加上初春气温骤变,他身体不好,一下子没能撑住。

本来治疗舱能很快解决,但李雁的幽闭恐惧症实在严重,之前不知道的时候几次晕倒在治疗舱内,傅纪书便将家中的治疗舱送走了。

军医给他开了药,有退烧的,也有情热期预防姓事损伤的。

傅纪书送军医离开,李雁起了身,望着桌上的药盒出神。

头疼得很厉害,他想要傅纪书的信息素。

可是上次情热期结束之后,他被傅纪书在床上的呵护绅士所迷惑,以为对方或许也有那么一点喜欢自己,恃宠而骄对他索要信息素的时候,他忽然看见傅纪书冷淡的神情,一下子被吓了一跳。

又更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他和傅纪书刚认识的时候,因为很多很多因素在其中,他总觉得傅纪书是一个温柔体贴,又很负责的alpha。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可对每个人,好像都是如此。

他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无论与谁结婚,他都能尽好对方alpha的职责和本分。

并非只对自己一个人特殊。

但李雁也知道,只要傅纪书永远这样尽职尽责,他们的婚姻就永远不会结束,所以当时才会不择手段地想要结婚。

嗓子又干又痒,他强忍着去拆了药盒,取了两颗药含入口中。

还在找水时傅纪书便进屋来了,走得不算快,但步子很大,很快便到李雁身前,捏住了他的下巴,指尖撬开唇齿。

omega对丈夫总是服从,李雁没抵抗,顺从地张了口,任由对方拿走了自己口中的一片药。

“只能吃一片,”傅纪书道,“下次记得看说明书。”

他将潮湿的药片扔进垃圾桶,洗了手,指腹冰冰凉凉,揽过李雁的肩头,抚着他的后颈,对准腺体咬下去。

李雁只觉得一阵疼。

发烧损伤了身体的精力,他脸上血色褪尽,咬着唇瓣皱着眉,强撑着。

alpha的信息素是风铃,香味很淡,但威压很强。

李雁的身体瘫软,隐隐发颤,连求饶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任由对方摆弄。

他神志不清,后颈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呜咽,也能感觉到对方的信息素正碾着骨血压到身体内部,像是要将他剥离吞噬。

他们之间的阶位差距太大了,再加上李雁先天腺体存在损伤,连信息素都承受得那么困难。

他闭着眼,咬着牙,装作无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