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照野的头转了回去,“和他们睡了几次。”
睡几次?怎麽感觉这个表述怪怪的。
“几个晚上吧,那段时间他们也忙,总是逮不到人。”虞舒云笑着说:“还好这次有你,要不然我可怎麽活。”
他突然想起上午的事,又不好直接询问心理情况,旁敲侧击道:“后来你有去医院看过吗,你在河里吞了不少水,会不会有问题?”
司照野:“没事。”
他扫了虞舒云一眼,补充道:“已经好了。”
“那就好。”虞舒云这会儿有点天马行空,想到送他回家的岳栖山,说:“我第一次见岳医生,感觉他有点笑面虎。今天发现,他不但人好,还特有意思。”
司照野看着他。
虞舒云适时狗腿一波,“比司先生还差那麽点儿,你最有意思了,人还特别仗义。”
时间不早,司照野今天救人又加班,肯定很累了。
虞舒云把手伸出被窝,比了个给嘴拉拉链的动作,歪头笑道:“晚安,睡觉。”
很轻一声,灯关了。
新鲜感还没从心里散去,呼吸间都是陌生的气味,虞舒云满脑子思绪停不下来。不知过了十几分钟还是几十分钟,他听到了旁边均匀的呼吸。
司照野睡着了。
他一下放松,又升起脖子发凉的错觉。
主卧这张床有点宽,两床被子中间还有余裕,好像躺着一个黑影。
虞舒云用气音喊:“司先生。”
“司老师。”
“司照野。”
身边人的呼吸没有改变,很有规律。
虞舒云按住被子边缘,悄咪咪往旁边挪了挪,无事发生。
很好,两万里长征有了绝好的开始!
他像只慢吞吞的蜗牛,贼心有,但不多;贼胆有,也不多。
一次挪那麽一点儿,脑袋很快到了枕头边缘。他慢慢擡手,把枕头往司照野那边拉,继续挪动。
功夫不负有心人,渐渐的,虞舒云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两床被子即将贴在一起。
就在此时,耳朵传来床单与衣物摩擦的声音。
虞舒云警铃大作,紧张地抓住睡衣,心跳到嗓子眼,大气也不敢出。
扑通扑通——
呼——呼——
微热的气息洒在他侧脸,司照野近在咫尺。
陌生的呼吸经过空气,一下下打在他脸上,让他心率飙升,呼吸骤停。
虞舒云飞快思索着要是司照野醒了怎麽办,被发现怎麽办,脑速拉满。
他咬住嘴唇,差点惊出冷汗。
紧绷的耳朵没有捕捉到更多声音。
好像不是醒来,只是简单的翻身。
虞舒云松了口气。
怕弄巧成拙,他不敢再挪动,只把头往旁边放了点儿,避开了司照野的呼吸。
夜色很深,两床被子挨在一起。
虞舒云从来没有这麽清晰地感觉到另一个男人的存在,对方离他可能只有二十公分。
既陌生,也踏实,镇压了他内心所有慌张。
睡意姗姗来迟,他进入了梦乡。
朦胧中,虞舒云听见了雨声,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司照野还在酣睡,一缕头发耷拉在额前,面对着他的方向。
虞舒云眸子往下一转,他的被子竟压住了旁边的被子,司照野被子的一角还攥在他手里。
要命,这是什麽案发现场?
第一回作案要是被抓个现行,他的老脸往哪儿搁?
他小心翼翼地把被子複原,偷摸摸起床,来到客厅。
好一会儿,心跳才慢慢平複。
已经八点多,外面正下着大雨,晨练是泡汤了。
降温有点多,他加了一件开衫,刚洗漱完,收到一条新消息。
[听听:昨天晚上有没有吓到失眠?]
[小鱼看云:不存在的,不仅没有失眠,还睡得倍儿香。酷.jpg]
[听听:还有这事?老实和我说,是不是找你家人妻了?]
[小鱼看云:什麽人妻,人家是我法定配偶,和我睡觉是他应尽的义务。]
[听听:不光人妻,还坐怀不乱,这男人给力啊。]
[听听:有他在,你可以放心看这半年积攒的恐怖小说了。]
虞舒云“腾”地从沙发站起。
说得没错,有司照野在,再没有失眠困扰。
悬疑、惊悚、无限流,想看什麽看什麽,还要什麽自行车?
他迅速来到厨房,烤面包、煎鸡蛋、煮小馄饨、沖豆浆,十八般武艺统统用上。
他哼着歌弄三明治,还用番茄酱弄了笑脸形状。
三明治刚装上碟,余光瞥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转头一瞧,司照野倚在岛台边看他,带着早上特有的慵懒。
虞舒云笑脸相迎:“起床了?快漱口来吃早餐。”
等司照野再出来,虾米紫菜小馄饨、三明治、豆浆、洗好的车厘子都已摆上桌。
虞舒云从厨房拿筷子和勺子,摆在司照野左边。
司照野每样早餐都看一遍,擡眸看他:“要收买我做什麽?”
“哪能是收买呢?”虞舒云义正词严,“咱俩都是合法夫夫了,你给我还做过饭,我给你做早餐不是应该的吗?这个小馄饨可好吃了,我之前包的,冻在冰箱里,你尝尝。”
司照野接过筷子,吃了个小馄饨。
虞舒云又把豆浆推过去,“这个牌子的豆浆很好喝,很浓香,你试试。”
司照野喝了一口。
眼看时机差不多了,虞舒云终于露出了狐貍尾巴,搓搓手道:“司先生,今晚还能和你一起睡吗?”
司照野看他。
他沖司照野眨眼。
司照野不置可否地又喝了一口豆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