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到此之前自然是不知君钰会受制于人,但纵然如此,黑衣人先前掳了林云前来,如此情况,林琅带人而来自是不会叫人随意动手,而先前的那把匕首,确确实实是从林琅所带的人里发出……
“该重新洗牌了,小皇帝。白天让我混进来了一回,现在又让我偷腥了一回,我说你想要引蛇出洞,也该确保不会先搭上了自己的命。对吧,大美人?”黑衣男人掰着君钰的下颌,将君钰的面孔转过来对着自己,见君钰一动不动,但眸中冷锐更甚,黑衣男人似乎得了趣味,反而极是愉悦,他在君钰耳边轻声道:“昭武那丫头和此事无关,小皇帝要的东西在那个什麽廷尉大人的手上,他是细作,可和晋国使团也无关,我现在放你回去,晋国使团如何其实不关我的事,但我欠昭武那丫头一份恩情,必须确保那丫头安然无恙不受我的牵连,如果今日事后的结果若是小皇帝要对昭武那丫头动手诛杀,我就杀了这个太子,该怎麽做就看你了,你该是见识到我的能耐了,我的晚辈——唉?这麽近地贴着看你可真受不住,难怪荆利贞那冷血无情的混账玩意儿都想和你假戏真做,这唇光这麽瞧着都叫人忍不住想尝一口……”
本以为只是黑衣人一贯的胡言乱语,却不想黑衣人面具下的唇舌当真肆无忌惮地贴着君钰的唇角舔了舔,似乎觉得味道不错,黑衣人又在上面流连不止,君钰一双桃花美眸瞪大得瞳孔震颤,奈何君钰无法动弹,只能任由黑衣人胡作非为,只是他白狐裘下的身形却是肉眼可见的抖得厉害,不知是被惊的,还是被气的。
黑衣人在君钰唇上舔了一会,惊得衆人半天没回过神,若非是射声校尉的一声冷喝,只怕黑衣人还要撬开君钰的嘴唇进去窥探一番:“大胆狂徒,竟敢猥亵长亭郡侯!”那射声校尉中正耿直,曾同君钰共事一段时间,虽只是共事的君子相交,但他对君钰谋略才智为人处事相当敬服,又因着年长于君钰一辈,便一直下意识将君钰当做了自家弟弟。如今见君钰受制大庭广衆之下被人做出逆悖之事,自是怒从心生,当下便是一副剑拔弩张之势。
黑衣男人看一眼人群中的那张大胡子脸,直视着对面林琅那剐人的目光,暗暗地在君钰耳边轻声说道:“你瞧,我最喜欢的便是这种不带利益纯粹情绪的护短人,然而,这种人往往活不长,因为特别傻。”
话音间,“嗖”的一声,一支袖箭淩空射出,呜呜声响,划破长空,射声校尉旁边的人挡住了此箭,却见那箭头“啪”一声裂开,中间又窜出一只“白虹”,带着无人可当之势,角度刁钻地穿入那射声校尉喉中。
射声校尉双目暴睁,痛呼滞在喉中,躯体便落于地。
尸体倒下的震动换来一阵不小、带着恐惧的骚动,却在林琅的一声冷哼中悄然寂静,禁卫军肃然而立,更是戒备森严,弓弩手立张几排,将黑衣男人团团围住。
“呵呵呵呵……”一串笑声自黑衣人口中发出,在寂静的坏境中格外突兀。
“好气魄!”黑衣男人看着林琅,面具下的眼角弯弯,眸底却是一片冷色,“我们后会有期。”
黑衣男人话音落,却向前滑出一步,猛然扑向林琅,黑衣人攻势极猛,左右突击,一时之间竟叫他近得林琅身侧,哐哐两声,耀眼的光晕消停过后,但见林琅的暗卫风泠被黑衣人震了开去,这般间歇下,林琅身侧便涌过来大批兵卫,将林琅团团护住。
黑衣男人用布包裹着的长剑击杀了几人,引得场面一团混乱,而后似不再缠战,向身后扑去,此时却闻中央的林琅一声怒喝道:“护住太子!”
衆人闻言一惊,唯见黑衣人像一道影子般扑闪到地上睡着的孩童身侧,幡然醒悟已然来不及,只能眼瞧着黑衣人抓着林云夹到腰侧而无能为力。却在此时,一柄长剑如闪电般击向黑衣人。
那人来势威猛,长剑未到,剑风已成卷风,将四周罩住。黑衣人当下擡起空着的手掌,以未出鞘的长剑格挡。
“”的一声大响,火星四溅,沖着黑衣人袭击的人只感手臂酸麻,虎口迸裂。黑衣男人长剑一收,轻飘飘地看那人一眼:“资质不错,就是功夫差了点。”
黑衣男人的对厢之人有一双麋鹿般的清澈大眼睛,和不大的年纪相配的是少年清瘦的身形,除了头部,身上便是如黑衣人一般墨色紧身的装束,那人便是林琅收来的少年杀手,高飞。
高飞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黑衣男人,却是不再向前一步,手中握着的长剑,几不可见地颤抖着。
黑衣男人又快速闪到君钰身侧,他一手夹着林云,一手作势钳着君钰的喉头,有恃无恐地无视面前的大批弓箭手,在君钰耳边低声道:“这孩子我就带走了,大美人,待我了却该了却的事情,我还会回来找你的,记住我刚刚说的话,若是宣帝对昭武那丫头下手,我就杀了宣国的太子……”
“做梦!”
忽然一声冷喝,君钰横掌扫过,威势不可挡。
过近的距离让黑衣男人躲之不及,黑衣男人被君钰一掌拍在胸前,顿时受挫吐血,手中孩童亦随之脱落飞出。
黑衣男人身形未稳,身后便是一道寒芒刺来,但黑衣男人岂是好相与之辈,手中长剑一震,旋身劈开飞来的寒芒,包裹着长剑的黑布顿时被震碎四散,露出一把通体血红迫人的长剑来。
血剑横风,强烈的压力劈面而来,击向突袭自己的高飞。
黑衣男人看一眼被震开的高飞,眸子的闪过一丝异样的光亮,目光又转向一旁,但见君钰怀抱着昏迷的林云,一脸戒备地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