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钰腹内正疼得紧,现下自是不会应她的,只听那医官禀告道:“侯爷这胎本就怀得极是辛苦,依照侯爷现下的身子,不容乐观……”
“跟朕出去说,其他人在这伺候老师。”林琅眉头一皱,冷声打断那医官的话,林琅又觑了刚刚出声的阿宝一眼,心知这是君钰家养的贴身奴婢,也不理睬她,只将那医官带到外室,一边让宫人替自己更衣去霜寒,一边对医官说,“老师的状况如何,你现在一五一十向朕言语清楚。”
“侯爷……先前摔的那下过重了,胎水已漏……可幸侯爷本来已是临娩之身,産程开始,胎儿亦有下来的意愿,只是……”那医官顿了顿,斟字酌句地道,“只是这些个月侯爷受过重创,失了内功而至身子虚弱,现下风寒刚痊愈,如今侯爷的身体是实在亏空,这双胎儿怕不是那麽好下来的。”
林琅寒着脸听完一段,沉声道:“是谁伺候侯爷沐浴的?”
负责瑶华殿主事的常明垂首躬身,小心答道:“今日是轮到姚喜在星辰阁值班。”
“方才在星辰阁内伺候沐浴的宫人皆杖责一百,姚喜交廷尉收押,听候发落。”林琅顿了顿,令道,“今日不开杀戒,是为积德,若是侯爷和朕的孩子有任何损伤,这些伺候主子不周的奴才皆该万死。”林琅这话一语双关,言毕一双微挑的凤眸眼尾已染了几分朱红,冷而嗜血,魅冶至极。
常明和医官闻言,知道自己的小命和官途暂时安然,皆是心下松了一口气,暗叹皇帝近日的脾气收敛克制了许多,小心应承着皇帝继续刚才的对答,待语言奉承得皇帝心下有数,这才亦步亦趋地跟着皇帝回到内室。
殿内燃着太医院专门调配的香药,丝丝缕缕的轻烟,从紫金龙纹宝珠顶莲瓣底的香炉中缓缓透出,袅袅娜娜、朦胧如幻,落于静谧之中。
八宝千花描金桌上,置着玉盘珍馐、异果佳肴。林琅亲自将催産的汤药给君钰喂下去,又端着膳食哄着君钰想喂一些给他。
君钰躺在垫高的枕上,瞧一眼林琅手中端着的剔透玲珑的瓷碗,对上林琅那满是关怀的凤眼,勉勉强强撑着肚子吃了两口,可却是很快又因为反胃呕了出来,就那麽吃一口吐半口,勉强进了一点食物。
“别喂了,吃不下、唔……”吃了小半碗膳粥,君钰实在是被阵痛折磨得烦躁难耐,推了喂到唇边的金匙。
林琅将东西递给一旁的宫人,君钰却是身子微伏,一手撑着床榻,一手捧着肚子,稍稍顿了顿,人又是撕心裂肺地呕了一阵,将刚才喝了两口的粥给吐了出来。
“老师……”林琅目露担忧,熟练地揉抚着君钰的背部帮之缓解,“这双孩子怎的如此能折腾……”
攥紧胸前的衣襟,君钰眸子紧闭,半响,君钰才微微直了身子,松开衣襟,睁开那双水染的眸子,对林琅道:“无妨。”
抚着坠胀难安的肚腹,君钰躺回被褥中,一副恹恹蹙眉的模样。
更漏一刻不停地走,君钰微蜷在被衾之中,挨着肚子里的疼痛一阵一阵地过,辗转反侧,度日如年。有时躺得酸痛难耐,君钰便就着林琅的搀扶撑着腰,下榻来踱两步。
从月上柳梢时到月上中天,君钰被宫缩折磨得眉梢也有了些许悴色,一张美人面上由这些时日养出来的一点肉,似在今夜这段短短的时间里清减得厉害,君钰下颌弧度显得分外清晰,不过,好在那沉甸甸的肚子倒是向下坠了不少,宫口也持续开了一些。
林琅开始还能和君钰聊些话语,自顾自地讲些有趣的事,随着光阴荏苒……
林琅心下也渐渐变得紧张。
“……嗯、啊……”君钰突然……洁白的肚皮饱胀高隆,浑圆欲坠。
他纤妍的脖颈微微支着……
药香氤氲,君钰英俊面容的唇角微微泛着白,可他是那般常人难以企及的瑰丽神姿,纵然现下因疼痛出汗而仿佛突然被消减得厉害,他的面颊依旧也还是如此得流畅优美,散发着那般成熟而不辨年岁的秾豔——只是如今没有了那般高深的内功护体,似乎君钰不再是那麽地叫人下意识觉得他涵海包山,而生出几分慑人的距离感——
灯烛煌煌,灼灼映影,林琅的意识也逐渐也染上一层倦意。
在又一阵痛楚袭来的时候,君钰再次绷紧了身体,长长的呻吟从他玫瑰花一般优美的唇溢出,他两条修长光洁的腿跟着岔得愈发开,君钰英挺的眉目随着脑首歪歪地半埋在枕中,露出的眼尾优美上扬,微微染红,显出异样的妩媚。
林琅愣愣地看着,榻上横陈的玉体,每一寸皆是皓白而如凝脂,又泛着微颤的润湿剔透,香肤柔泽,若菡萏芙蓉。他见君钰苍白的手指紧紧抓着丝被,挺着饱胀欲坠的肚子,见君钰被浑圆肚中的活物蠕动下坠而折磨的模样,仿佛间,林琅觉得只要他人轻轻拿捏,君钰似乎就会轻易地破碎——亦叫人越发地觉得能随意占有这具玉骨美妙的身体,从而産生一种失心易碎般的美感……
“唔……啊、嗯……嘶……”长长的呻吟,带着君钰压抑的情绪而起伏,高高低低、断断续续,若有似无,叫得林琅心魂抖动、双腿发软,蛊惑而圣洁,让林琅的一颗心也跟着砰砰直跳——恍惚间,鬓边热汗细出,林琅对着面前这姿妍白润、大肚挣扎的体态,好似是如魅邪附身一般,让林琅的下腹亦産生了一股异样的沖动。
拽回游离于旖旎的心神,林琅擡了擡首,醒了醒思绪——欲壑难填,纵然如林琅这般心志坚定而冷睿淩厉的人,都很难能够克制本能的欲望,很难能不被之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