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欢只道,林琅再怎麽霸道强权,如今的政局,也还需要自己尽心的辅佐。林琅又怎麽可能因为私事对自己怎麽样,而自损实力呢?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林欢垂首,想亲吻君钰的唇,却是君钰微微侧首,撇过脸避开了。林欢亲到了君钰脸上,微一挑眉,欲要开口询问,就闻得君钰说道:“还请煌凝侯派人好好回複陛下。”
顿了顿,君钰潋滟的眸光一幽,轻轻道:“听闻煌凝侯年轻之时颇为注重仪容姿貌,可现在便是这般舍不得将面上的这把胡子清理干净吗?”
林欢挠头、震惊:“哈?”
“小狐貍”这是在嫌自己如今的仪表不佳。
窗外微尘浮松月,窗内暖炉生轻烟,锦绣帷幄之中,一口浴池,一丈之方,长毯铺边,玉石成阶。
浴池之外,疏疏帘幕,歌姬端坐着,隐于银屏之后,弹奏着雅乐。银屏上的锦布绣着繁複华贵的图案,又轻薄透光,在灯光的映照下,遥遥勾勒出幕后那歌姬她窈窕的身姿。
浴池之内,水汽迷蒙,温热的水流从池畔金色的出水口缓缓流入,落在飘满了红色玫瑰花瓣的池水面——玫瑰漂浮的水面,仿佛红豔的毯子,随着水波晃蕩,一层层地浮动着。
…………
【中间很多口口口口,贴不了,略】
…………
瑰丽光华,牵魂绕梦,窗外花影摇摇,幽仙淩波月边影。
芙蓉暖帐中,君钰丝衣披身,他一手支着一盏水波微漾的金杯,另一手搭着身前隆起的肚子,半裸着修长而圆润的肩膀,侧卧在一片华贵的绫罗暖衾之上。
君钰温文尔雅,身姿慵懒,惬意地享受着身旁林欢讨好般的揉按。良久,他才缓缓开口:“永宴。”
“嗯?”
“我有一个故人,他在云溪出了点事端,被林子楚给抓了。”
林欢手上的动作一顿,擡头看向君钰。
君钰那英挺的眉毛如飞翼般直入鬓边,眉下的眸子轮廓圆润且宽长。此时,他轻轻阖着眼皮,眼睑上两片浓密的睫毛微微垂落,似两把精致的小扇子,在洁白如玉的肌肤上投下半月状的阴影。君钰的发丝墨黑且蓬松,有两缕墨发微微勾于翘起的眼尾处,如此一来,更是将他那一双眸子衬得波光潋滟,风华绝色。
林欢望着他,心头不禁一阵悸动,问道:“谁啊?”
“陈茉。”
“是他啊,林子楚抓他做什麽?”林欢顺口问道,“你是要我做些什麽?”
林欢早就料到,“小狐貍”拖着随时要临産的身子,还胆大包天地欺君而偷跑出来,便不会只是想要和自己欢爱那麽简单,君钰定然还有其他事情要找自己去办理。
君钰道:“克丽丝在云溪安置了一处宅子,引水入宅的时候,没按章程办事。这本也只是一件小事情,往后补上章程便是,我就让陈茉去云溪办理这事,谁知道陈茉碰到了林子楚。林子楚一直还记恨着陈茉弹劾他的这件事,就从中介入,妨碍陈茉办事,趁机带人把陈茉给抓了。陈茉是什麽人,林子楚自是动不得陈茉,迟早会将陈茉放出来。本想想,陈茉在林子楚那吃点小苦头,这事便罢了,却不想林子楚他变本加厉,现下林子楚找了两个犯人,说是天地教的反贼,想诬陷陈茉和天地教一道谋反作乱而报複陈茉,他竟是如此肆无忌惮……永宴,你是知道的,克丽丝身份特殊,这事不能闹大把她牵扯出来。”
陈茉弹劾林子楚这事,林欢自是知道始末的:刘灵英年早逝,留下一个美貌动人的妾室杨氏,林子楚瞧着杨氏双亲早逝、出身低微,就想霸占杨氏,只是过程并不是那麽顺利,林子楚去杨氏那提亲,杨氏以守丧为由拒绝改嫁给林子楚,之后,林子楚不仅将杨氏和刘灵的弟弟都打伤了,还指着杨氏说她是娼妇,强行将杨氏“买”回了宅子里去。这事闹开了,刘灵的弟弟年少时和陈茉有一段共同求学的时光,他因此事向陈茉求助,陈茉便搜集了证据,上书弹劾林子楚的作风有问题,而后林子楚受到了朝廷的处罚。
“原来是那个女人的事啊,她居然还活着?”
“嗯,她现下回机关营领了差事——不过这是个秘密,只有陛下和中书令几人知道克丽丝她的真实身份。永宴你知道这事,也无妨。”
“她还活得挺快活,哈哈,先帝说她是‘天上飞琼’,哪里是凡夫俗子可以驾驭的,说得真没错。”林欢挑了挑眉,俯身拥着君钰的身体,看着君钰的眸子,林欢伸臂,从君钰的身后揽着人,他的手轻柔地抚着君钰身前圆鼓的肚子,感觉到胎儿蠕动似是胎儿踹了两下回应了自己,林欢乐得勾起唇角,“这孩子真有活力,哼嗯~若非时日对不上,我便可以将你肚子里的这个胎儿当成是我的血脉,啧,可惜……”
君钰闻言,眸光一幽:“你这般梦想,便当作这是你的孩子,不成吗?”
“前段时日我不在京中,你怀上腹中这孩子的时间,与我回来的时间,差得太远,如何算来,我都无法欺骗自己说这孩子不是陛下的,真是可惜……”
“……”君钰无语,抱着肚子,默默放下了手中的杯盏,顿了顿,君钰又忍不住反讽道,“你又怎知这孩子是陛下的?”
“不是陛下的,难道还能是赵莲、王寰的?或者能是陈湘、杨华的吗?借给他们十个豹子胆,他们也不敢越界,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和你欢好——何况,你是能随便看上别人的人麽,我求了你多少年,你才想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