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孤舟惊了一下，才意识到，他刚才差一点就死了。他总想着要死，真差一点要死，想想刚才那一瞬间，好像……竟然有些惊吓。
付孤舟意识回笼，见一旁的楚霜汵比他还要紧张，捏紧了他的手。
付孤舟挣了下自己的手，道：“痛。”
“抱歉。”
楚霜汵也缓过来，喘息着松开，将付孤舟从地上横抱起，不打算再继续往里面走，抱起付孤舟朝外出去。
离开前冰冷地发令道：“地牢里的，全部杀了。”
“……是。”
付孤舟被楚霜汵抱紧走出地牢，走出楚宫。
付孤舟这将近一年里，坐了无数次马车，摸过宫里的马，还是第一次，这麽近距离真真正正的坐在马背上。
因为背后有楚霜汵，他就特别安心，什麽都不怕，第一次坐在高大的马背上也不怕会摔下来。
付孤舟摸了摸白马头部毛茸茸的鬃毛，马儿突然回头，往付孤舟手上蹭了蹭低声叫一声，付孤舟这些天第一次心情这麽好地笑起来。“你的马？”
“算是。”楚霜汵见他开心，自己也心情好起来，紧绷着许久的心终于得到松懈。
马儿一路慢走着，格外慢，格外平稳。付孤舟受着伤，一点没觉得颠。
看着沿路，道：“楚国风景不好，我不喜欢。”
“嗯。”
马儿走到了太平繁华的地方，不再是黄土飞扬、屋坍瓦漏。走到了集市中。
付孤舟问：“做什麽？”
“买衣服。”楚霜汵温柔轻笑，将他抱下来，牵起付孤舟的手走进去。
“哪件好看？”
付孤舟看着这一片地方都是女装……
想到这人还要报複自己，让他偿还，语气突然又不善起来，甩掉他的手，“你想让我穿女装啊？”
楚霜汵温柔笑：“你想给谁穿就给谁穿。”
付孤舟听这话……
好久没有放开过自己，转过来重新将楚霜汵从头到脚、再从腿到脸审视了一番，突然再升起久违的恶趣味。
“挑好就换上？”付孤舟意兴盎然，转回身面向他笑着。
楚霜汵点头，神情依旧很柔和，“可以。”
付孤舟给他挑衣服，当然是挑鲜红色。不过，这次他拿给楚霜汵的，不像以前那麽花里胡哨，付孤舟现在觉得，那些花鸟鱼石什麽的图案，太俗了，根本配不上楚霜汵。也衬托不出楚霜汵。
本身已经是最明豔冷贵的美人，不需要旁物再衬托。
付孤舟给自己挑的是墨绿色。一如既往他花里胡哨的风格，付孤舟觉得，他需要花里胡哨东西的衬托。
他又不看起来冷清清的，再跟楚霜汵一样寡淡，就太没意思了。
换上了新衣服，付孤舟看着楚霜汵，开始带人去首饰铺买首饰、胭脂铺买胭脂。这张唇，还是太白了，脸也太白了。头发上要插点东西，眉心要画朵花。
付孤舟看完欣赏自己的手艺，简直太绝了。
楚霜汵见他还在笑，也轻笑问：“好看吗？”
付孤舟拉着他去到铜镜前，让他自己也看看，道：“好看，非常好看。”
楚霜汵从镜子前座椅上站起，贴近付孤舟，在人的唇上吻了一下。
鲜红的唇脂也几分颜色转移到付孤舟唇上，楚霜汵看到小皇帝脸色肉眼可见变红起来。
原来他还能再看到眼前少年脸红。
轻轻笑道：“你也好看。”
回头成一笑
换完衣服出来, 街上又有叫卖糖葫芦，楚霜汵牵着付孤舟过去，拿出碎银给商贩, “要两串。”
小贩给他拿了两串, 钱给多了, 还没来得及找钱。见二人已经马上走远了。
小贩心中一急，“哎, 公子，姑娘……”
奇怪，这个红衣服的姑娘, 怎麽说话声音那麽像男人？
付孤舟拿着糖葫芦，“两串都给我？”
“嗯。”
付孤舟递给他。“你先帮我拿着, 现在不想吃。”
楚霜汵笑着接过，又牵起他的手。“你又愿意理我, 真好。”
付孤舟被他摸着手心，突然，又想起刚才那个吻。挣开他的手，往前走快了一步跟他错开, “什麽时候回去, 我要回去坐牢了。”
“不回去了。”
不回去？
付孤舟错愕停顿住脚。
楚霜汵走快一步, 重新牵住他的手。身上，楚霜汵背着他们出来带的和新买的东西。“那地方不安全，而且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去另一个地方。”
付孤舟再次低落地平静下来。
原来是换个地方坐牢啊？
付孤舟低着头，“吃什麽, 饿了。”
楚霜汵带他吃饭。
付孤舟挑的, 吃最贵的，进了一座比较大的酒楼, 把里面菜都点了一遍。
大大的桌子前两个人，付孤舟：“我还要喝酒，给我点最贵的酒。”
楚霜汵笑问他：“你能喝酒？”
“别管，今天就是要喝，要最贵的。”
楚霜汵手放到他心口，“伤口能喝吗？”
“喝一点。”
酒上上来。
付孤舟哐哐给自己倒满一杯还漫出来，趴低在桌前啜了一口。顿时浓郁烈辣的酒香呛得他差点没咳出来。
付孤舟擡起头，表情不太好看，看楚霜汵，“太辣了，不喝了，还有没有别的喝的。”
楚霜汵给他递了一杯清水，叫来酒楼伙计。
伙计又给付孤舟推荐不烈的果子酒，很快，果子酒被拿上来。
楚霜汵给他打开，付孤舟座位面前都是洒出来的酒，跟付孤舟换了个位置，让付孤舟坐在自己的地方。
付孤舟抱着果子酒坛子，红红紫紫的果浆，闻一下香味沁入肺腑，喝一口，好清爽，好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