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在内心说着我并不是教徒,一边在流水的示范下,我合上双掌闭起了眼睛。
这样保持了2分钟之后,流水开口了。“可以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只手横在眼前。“帮我解下来。”
是指缠在手腕上的念珠吧?一边按着流水毫无道理的话去做,我一边惊异于流水的温柔而正式的语气。
是因为在莉莉安所以完全不同吗?
“现在把手伸出来。”
“咦?!”一边这么叫着,我一边看着流水为我带上念珠。“我并不是-”
的确好像听说有在玛利亚面前带上念珠的仪式,但是流水已经有了妹妹不是吗?
“没有关系啊,秀不是莉莉安的学生,不是吗?还是你已经交了转学的申请书?”
“但是-”
这并不是莉莉安学生在圣母祭时接受的念珠。而是红蔷薇代代传下来的仿佛圣物一样的精美的具有古风的物品。这样的东西,应该是属于下一届的红蔷薇大人,不是吗?
“我给蓉子的是自己的念珠。一直觉得,秀可以拥有这串念珠。”
那一瞬间,一直在身边缠绕的风也仿佛停止了一样,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这不是缔结姐妹关系的仪式。只是我的任性而已。哪怕一点也好,我希望和秀在这里拥有共同的回忆和共同拥有的东西。你愿意接受吗?”
心跳声渐渐的隐去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无比清晰。“我接受。”
在下一瞬间,空气轻轻的开始流动,清凉的感觉从身边流入心里,越来越强烈。
“另外,秀。下次做便当的话,不要偏心啊。”
“有吗?”一直以来动的手脚被发现了,心中有点不安。
“我要开始减肥了。而且,秀还在发育期,不是吗?”
这么说着的流水,在我胸前比了一个夸张的手势,可恶。
但是,看着便当盒里被包扎的整整齐齐的蛋糕,和看着手腕上的念珠的时候,却感到很踏实的幸福。
今年的夏天,好清凉。那时的我,第一次那样的想着。
不过,那时的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家伙而已。
我和流水住在一起。
只是,想靠的更加近一点。流水。
我终于确定了一点。
我开始变得越来越奇怪了,特别是这个新年以来。
流水顺利的升上了大学,我也进入了国三,同时成为了剑道社的主将。一切都很顺利,只是偶尔自己会变得很奇怪。
我讨厌奇怪的自己。也因为心中的不安,所以变得有点暴躁。
在这样的彷徨的时候,我遇到了那个人——那个对我生命产生最大影响的人。
“哟,真利子还好吗?”在手里提着家政课上为流水制作的蛋糕的我回家的时候,被人这样招呼。
曾经因为流水而暂时被遗忘的阴影,又一次清晰的向我压来。
血缘关系,果然有时只要一眼就明白了。
我户籍上的叔父,血缘上的父亲。羽林枫。
“不愧是我的孩子啊!”在了解了我的近况后,那个人用着和我相似的脸,说着近乎厚颜的话。
要不要把咖啡泼过去呢?一边这样想着,我一边觉得冷意像四处游走的蛇一样从背部蔓延开来。
仿佛是陌生的存在的男子,却有一种特别的熟悉的感觉。
但是,哭诉自己的不幸,要求对方付出抚养费这样的话,也说不出口。
为什么这个人在这时要出现呢?
“因为有趣吧!在南美过得很好,也不打算变更。但是,真利子还在记仇吗?”
明明听到母亲的名字,却是陌生的出奇。
“如果是被抛弃的话,应该还会怨恨吧?”
“抛弃吗?”那个人十分清朗的笑了起来,眼睛微微眯起,笑容和我有一点相似。“秀玩过积木吧?小时摆的和再长大一点,摆出的形状一定不一样不是吗?再大一点,就会将积木丢弃到一边吧?这并不是抛弃,只是不同时期的不同选择而已。”
和我相似的脸,说着我并不想听的推卸责任似的话语。
在手中的杯子抬起的刹那,枫再次开口了。
“觉得很无情是吗?这是真利子对我说的话。”
“我已经过了玩积木的年龄了。人总会一时迷惑的,但是一定会醒来。在海边,那时的真利子是这么说的。”
“怎么——”
“顺便给你一个忠告,小早川家的人不可以碰哦。”
真是奇怪而毫无道理的话,为什么我会为此更加不安呢?
在开学的几天里,毫无例外的收到许多的礼物和情信。我一直觉得这是很奇怪的现象,但是,如果问那些人的话,应该可以了解自己奇怪的原因吧。
“是你的信吧?”
“为什么要给我呢?”
看着那样涨红着脸颊紧张的结结巴巴的女孩子,我发现自己并没有不耐烦的感觉。
“那么,你想要作甚么呢?想要和我靠近,想要接触我吗?还是——”想要拥抱,甚至更加靠近?
名为夏美的后辈仿佛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只是倾慕前辈而已。从来没有那些邪念,绝对没有!”
很难得的流利表达之后,夏美哭着跑远了。
邪念,吗?
我,对流水?
一向不是很用功的我,开始勤奋的阅读了。然而,这样为了把自己的心思纠正过来的阅读,毫无用处。除了在剑道练习的时候,我的头脑里依然充满了流水。
在连从前碰也不碰的恋爱小说也看完了之后,我得出了一个令自己吃惊的结论——我,喜欢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