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颂徽被拉住的瞬间,面无波澜地看她一眼。
他快速终结问题,眼神示意司机上来阻拦其他记者。
“我们走专梯,”齐颂徽与她说。
她捂着肚子,很轻地‘嗯’了声,出了一头额汗。
“不舒服了?”
“肚子疼。”
他横抱起她,低声耳语,“改天去民政局?”
“说好了的,你不要随便改,”谢芸有气无力地坚持。
进了他的办公室,他倒水让她吃了止疼药,帮她擦了额汗,便抱着她没再松手。
她靠着他,好像睡着了,好像还醒着。
直到手机响起。
江城疗养院的护士通知她:陈静女士刚刚咽气了。
“谢谢。”
谢芸缓缓放下手机,对齐颂徽说,“陈静也走了。”
“也?”齐颂徽皱眉。
谢芸把头埋低,似乎昨晚把眼泪哭完,现在一颗都没有,“周西玥五天前走的,今天,陈静也走了。”
齐颂徽没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他对她说,“明天我陪你去江城。”
“我们不离婚了,可以吗?”
谢芸终于把这句堵在肺里的话喊出来。
她眼眶无泪,血丝满布,说这话之前,一定放弃了她所有的傲气。她这副模样,谁见了都不忍心拒绝,又遑论齐颂徽?
文件夹里的离婚协议书,揉成了团。
他说:“我听你的。”
齐颂徽今晚有计划,要带谢芸回家见父母。
就在昨天,母亲柳厢致告诉他,陈静前几天往家中寄了一封道歉信,完整交代了所有事情。
他父亲看完信,说的第一句话是:既然误会一场,让那姑娘来家里一趟!
去父母家的车里,齐颂徽把这一段说给谢芸听。
她只好奇,陈静信中怎么写的。
“我没看,”齐颂徽坦承。
车外下起雨,深城又到了多雨季节。
谢芸看着雨幕,随口似的说,“周西玥送给我一段录音,听说你四年前就喜欢我。”
“这事,你可以直接问我,”齐颂徽的手肘垫在她脸侧。
她没靠上去,偏头,在他的瑞凤眼中看见她自己,“婚礼改到九月二十二,来得及吗?”
齐颂徽不加思索,“没问题。”
谢芸笑起来,“那我还想和你养个孩子,可以吗?”
许是太出乎意料,齐颂徽愣了瞬,“……你?”
谢芸猜到他想什么,“别紧张,我是在和你讨论计划!”
齐颂徽眉头皱得更深,“那还蛮可惜的。”
车外的这场雨,或许好几日都不会停歇。
谢芸哈气,画上一颗歪扭的心。
其实下雨是很平常的自然天气,如果出门忘带伞,找个地方暂时避雨,等雨停再上路,又何妨?
雨不会一直下,总会停。
就像她和齐颂徽认识的这五年,他们走过漫长雨季,等到了云开雾散,天空放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