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光是这个晋州刺史,就足够他探寻一二。
就在娄琛陷入沉思的时候,一旁的宁泽远可看不下去了。
折扇轻点桌面,他“啧啧”有声道:“唉,我说……娄都尉,出来吃个酒而已,何必这般?也就这片刻的功夫还要关心一下社稷民生,有你这样的一心为民的忠毅之士也是南梁百姓的福分啊……”
娄琛自然听得懂这话中含义,只低头道:“将军多虑了,下官只是在其位谋其职而已,不敢逾越。”
宁泽远轻笑两声,不置可否道:“行,那你们两个就继续谋其职吧,本将军就不奉陪了。”
“小舅舅你去哪儿?”高显冒了出来,探头探脑的问道,“今夜可还会回府?”
“还能去哪儿?”宁泽远折扇一扇,恣意一笑道,“本将军自然是往那醉生梦死的温柔乡去了,怎么,世子殿下与娄都尉有兴致一起?”
“没有没有。”还没等娄琛回答,高显就忙不迭的替他拒绝道,“娄都尉才没兴趣同你去那醉生梦死的逍遥之地,小舅舅你就自个儿去吧。春宵一刻值千金,莫要负了这良辰美景啊。”
娄琛虽不好酒色,但也没有阻止别人的道理,只拱手顺着高显的话道:“祝宁将军玩的尽兴。”
“你们一个两个……”道不同不相为谋,宁泽远自知多说无益,便扇着折扇,哼着那听的人脸红耳燥的小曲儿慢悠悠的下楼去了。
高显从窗户里探出头,瞧着自家舅舅的确走远,听不到他两的话了,才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道:“娄都尉,你可别听我小舅舅打胡乱说,那些烟花柳巷之地还是少去的好。”
虽然不知道高显为何对自己这般关心,但娄琛仍然点头道:“殿下放心,下官对风月之事并无兴趣。”
“那就好,那就好,洁身自好自然是好的。”
高显可是时时谨记自家皇兄的吩咐,这些年来一直把娄琛盯得紧紧的,稍微见着有些不对的苗头,便赶紧把罪恶的小树苗掐死在萌芽状态中。
不过即使这样,这一两年来,高显也有些力不从心——娄琛年岁见长,也该成家了。
从西北往外送的信,每一封都要从靖王府过一遍,娄琛的家书也不例外。
高显虽未刻意了解过信中的内容,但也依稀知道,这两年娄琛与家中来往的信中内容,大多与亲事有关。
传宗接代,沿袭家火,是为人子女的责任,他即使再关心,这事儿也不敢多作干涉。
思及此,高显趁机问道:“可是娄都尉年纪也不小了,不知家中可有提过成亲之事?”
“家母是有提过,但并未强求。”娄琛对情爱之事早已看淡,上辈子将一腔热血全数倾注在高郁身上也未得回应,而今时光扭转,他即便是想再拿出一分的情意出来,也无能为力。
因此这些年来他对亲事虽未抗拒,但也从不主动提及,只想着随缘就好,日后即便是娶也只是娶个能让母亲安心的。他做不到真心相付,但能举案齐眉便,也够了。
高显眼眸转了转,状似无意喟叹一声道:“娄都尉这般真好,还能选自己喜欢的,我跟皇兄这可就没你那般自在了。尤其是我那可怜的皇兄,竟要娶云千兮那个小罗刹……”
娄琛闻言,忽的一怔。
这些年来虽未刻意打探过京城的消息,但有高显这个传声筒在,娄琛对高郁身边发生的事,却还算清楚。
围猎一事之后,圣上备受打击,整日郁郁不乐,好几个月都没怎么上朝,闲杂事物都交给了六部尚书处理。与此同时,失去了四皇子的云家似乎也一蹶不振,兵部尚书云仁浦更是告假不朝,似乎在规避着什么。
这期间大皇子一派顺势上位,培养扶植了许多新的官员不说,还趁机除掉了云家在朝中的部分势力,铲除异己。
见势如此,许多先前没有表现出明确态度的官员见状也纷纷表态,有些个为表忠心甚至还主动上书圣上,请求封大皇子为太子。
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圣上既然龙体欠安,那由太子摄政便是最好的选择。
可这些折子递上去后,却如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但大皇子一派却也没着急,毕竟四皇子陨后,也就只有大皇子最为合适储君之位,因此即使圣上一直没有回复,他们也未多想,更多是时候是扶植新的势力入朝,稳固朝中地位。
可就在所有人以为皇储之位已定,大皇子胜券在握之时,一道圣旨却从天而降。
这是一道封储令,封的却不是大皇子,而是二皇子——高郁。
这到圣旨像是一道惊雷,炸的众朝臣半响没回过神,然而令他们更为惊诧的还在后头。
封储令之后,圣上又亲自赐婚,封云千兮为太子妃,待其及笄礼后便迎娶进宫,缔结佳缘。
一众朝臣才恍然大悟,原来圣上也不是放任自流,云家并不是退让,而是早就想好应对之策。
与二皇子结盟或许是最冒险的一步棋,但失去了皇子的云家已别无选择。
自此一直游离在夺嫡纷争之外的二皇子,开始进入众人视线之中,云家也借势重归朝堂,与大皇子一派互为掎角之势。
朝堂局势突变,一时风起云涌,变化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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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显:皇兄,你让我看着阿琛,结果你却跟云千兮那个丫头订了亲,渣攻,渣攻啊!!!
高郁:阿琛你听我解释……
娄琛【期待脸】:娶了云千兮,智儿不会消失了……欣慰脸,百年好合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