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刚刚仗义执言的人羞得下不来台,怒道:“和你这种浑人坐一堂恶心得吃不下饭!”甩袖子结账,大步走出去了。
“哈哈,爷爷我就知道,定是个做贼心虚的!”看逼走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哈哈大笑。
周煄在门内听得火起,总有这种不思进取只会嚼舌根的蠢货在,简直丢尽了男人的脸面!
这世上最有一种人,天老大自己老二,当官没升职就是官场黑暗,做生意没赚钱就是人心狡诈,瞧着身边的人个个都越过越好,只有自己原地踏步甚至不进反退,不知反省自己,倒是觉得天地不公,自己怀才不遇。对待女人尤其苛责,女人能干了,肯定是没人娶的,就是成亲了出来抛头露面也是伤风败俗,一定要找她男人挑拨两句心里才平衡,事实上,关他什么事儿!若是女人一旦走向高位,那就更不得了,他都办不到的事情,让一个女人办到了,这不更显得他窝囊吗?所以不往这女人身上泼几盆脏水不能显示他的能力才干,好像旁人有理道德瑕疵,就显出他他是不屑于这些苟且手段才没当官发财的,顺带再叹一叹自己老实巴交,这才能安慰他。
周煄推门而出,往楼下一看是大堂中间有一桌莽汉在拼酒,两杯浊酒下肚就开始喷黄腔,周煄看着其中有个人眼熟,转头问道:“认得出来是什么人吗?”
“看腰牌右边两个应该是易帅所属左路军,左边三个应该是游侠儿,主子瞧他们腰带上的花纹,游侠儿最爱用,靠楼梯的那个……是中军,咱们从京城带出来的。”青竹在耳边小声提醒道。
那桌浑人还要在继续说荤段子,把易云代入莫须有的艳情流言之中,好像这样就能安慰自己,瞧,我虽然在某一方面比不上她,但我品行比她好啊!
周煄越听心头越窝火,顺手操了茶盏扔在楼下的空地上,惊得嘈杂的酒楼大堂为之一静,众人都抬头看着二楼上的周煄一行,很明显茶盏是他们扔的。
刚刚谈论得最大声的那桌坐的都是军痞,碎瓷片往他们身上溅,当场就火了:“哪个孙子扔的爷爷我,还不下来赔罪!”这种无理赖三分的货色,没人理都要上赶着找麻烦,有人搭理更是不得了。
这种货色周煄简直不屑与之对话,青竹上前一步道:“嘴里不干不净,这吃饭的家伙是不想要了吧。”
在西北说吃饭的家伙通常指脑袋,常用以蔑称蛮人,说这话的意思是要他拿脑袋偿命,那刚刚放话的军痞看样子也还是个下层军官,平日子只有他欺负人的,闻言更是不得了,恶狠狠道:“知道你爷爷我是谁吗,大爷我……”
话还没说完,靠楼梯那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翻了椅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老兄弟……”一桌的人都看出来不对了,肯定是上面人是个有身份的,刚想问清楚,那人就结巴着喊了出来:“卑职给国公爷请安!”
刷——酒楼里更是静寂一片,鸦雀无声。
刚刚说荤话的汉子瞬间酒醒,一桌人翻身跪倒,呐呐不敢言。一边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也吓一跳,纷纷跪倒,掌柜的和小二更是连打嘴巴,暗恨自己没有眼色,他们这中档酒楼怎么招来了这样的贵人。
“今天是个好日子,欢声笑语锣鼓喧天的,奈何出了你们这样的老鼠屎,坏了大好局面。”周煄上前一步,也不叫起,让些人跪着听训,道:“本公在包间听到你们大放厥词,编排易云姑娘的闲话,还好奇是谁这么神通广大好像躲在人家床底下,什么事儿都清清楚楚。据我所知,你编的那些时间易云姑娘都不在西北,你是怎样的千里眼顺风耳,千里之外的事情都知道的清楚?陛下刚刚赐下了‘殊有国色’的题字褒奖易姑娘,转眼在你口中就成了不知检点道德败坏的典型,你这是在说陛下识人不清?易姑娘有勇有谋,文武双全,我都敬佩得很,就是我也不敢说自己比她强,你倒是有胆子编瞎话!”
刚才带头的莽汉反手给自己一个响亮的嘴巴子,请罪道:“卑职不敢!卑职喝了两口黄汤就犯浑,胡编乱造的,请国公爷恕罪,卑职回去给易姑娘请罪,请罪!”
“你也配称一声卑职,瞧你的腰牌该是易帅军中所属,能做到六品千总也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十年了,怎么就不念一念易帅的知遇之恩,想一想易姑娘也是易家人,你这么败坏主帅的名声,于你又有什么好处?就算不念知遇之恩,这救命之恩总得要念的吧。五年前易帅带着人深入草原追击西蛮,中途断粮,可是易姑娘组织商队,千里迢迢送去了粮食,才保住了五万大军的性命,怎么你不再这五万人里面。”
“卑……小人惭愧,是这五万人里的,小人……”
“你是该惭愧,易姑娘救你一命,你反倒恩将仇报,说一些长脑子的人都知道的谣言败坏她的名声,也不知打的是什么主意?那谣言里的破绽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也就能糊弄写山野村夫,你的本事也就在愚夫愚妇中逞英雄了。你这么不遗余力的,难不成是易帅亏待你了,让你这么糟践他的侄女儿?”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往日还不信,今天瞧了才知道,瞧瞧一桌子的大男人,这嘴上不积德的模样,简直难以入目。更可恶的是有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你们还要嘲讽构陷,更令人心寒!易姑娘也作为你们袍泽,和你们并肩杀过敌;作为你们恩人,给你满千里送过粮,不求你们对她怎么感恩戴德,不中伤她都做不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