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分析的咱们昨天今天已经分析过无数次了,形势就这么明显的摆在眼前,没有可以赘言的。”周叹息一声,问道:“云娘,你说着咱们应该怎么办?”
易云沉吟了一会儿,吐出八个字:“一切照旧,静观其变。”
“王妃,这样会不会失了先机,陛下正看着呢。万一让陛下以为王爷对太子之位不上心,怠慢陛下的旨意这可怎么办?”自己没有上进心,皇帝也不会来推你。
“先生说的对,陛下都看着呢。我们五家王府又不是突然出现的,往日如何陛下也看在眼里,今日如何陛下更是心中有数。现在才火急火燎的邀名、出声,难道陛下就看得上吗?”易云反驳道,“若要成为一国储君,难道光凭缥缈的孝顺、身份就够了吗?其他几位王爷都没有理争牧民的经历,如何与王爷相比。陛下不会如此肤浅,看不到王爷的能力。”
“理是这个理,可世上的事情不是都能用道理来推测的,要是陛下一时激动做了决定,王爷岂不冤枉。”
“就是,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万一……”
“没有万一,王妃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咱们一切照旧,往日如何,今日依旧如何,敲打下府里的人呢,不许得意忘形,站在悬崖边上,一得意小心掉下去粉身碎骨。”周煄斩钉截铁道。
“那来投靠的人……”
“不是说了一切照旧吗?我们王府什么时候收过势力,客气些打发了。”周煄挥手示意,严肃道:“秦亲王府交往官员,是为了公事,若有私交也是君子之交、志趣相投,不惜要党附庸攀援之人,明白吗?”
“是!”众人应声抱拳。
周煄现在还没想明白皇帝和上皇的意图,立太子说到底还是出自他们的意愿,没闹清楚这两人的想法,周煄不敢轻举妄动。
周煄想要以静制动,旁人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第二天早朝就有礼部秦尚书上奏,称陛下膝下空虚,国家后继无人,请陛下早立太子,以安人心。
这话平日里说来和咒皇帝早死没有区别,可今日皇帝听了,却没有发火,反而一副求贤问才的架势,请教的道:“爱卿以为,何人德行可当立太子。”
“储君之位,乃陛下家事,自然有陛下圣明独断。”秦尚书也是推得一手好太极。
“既是家事,为何在朝堂上提出。”皇帝反问。
“帝王无家事。”秦尚书也干脆,做忠勇鲁直状:“太子乃是日后的一国之君,臣只知为臣之道,目光眼界只能看到没有储君对朝政的影响震动,但要论推举何人为储君,一来臣没有这个眼光本事,二来也不是臣的职责。立太子一事,只凭陛下圣明独断。”
若是皇帝有个儿子他们还费什么事儿,百官心中如是想道。
秦尚书开了个好头,在皇帝病重的时候说立太子,居然没有触怒皇帝,其他官员也纷纷看到了希望。
马上有人出言为自己看好的人选进言。
“陛下,您加封秦秦王秦字封号,秦秦王又从小养在陛下膝下,敢问陛下是否有册立秦秦王为太子的意图?”王阁老更加是个猛人,秦尚书还不敢点名道姓,只敢打太极说是陛下家事,他都是直言不讳。
“王卿何出此言。”
“陛下,臣有本直谏,陛下此举不妥。秦王乃是自古王爵第一,不可轻封。若是陛下有意封秦王为太子,大可直接册立,秦王于文治武功皆有建树,后继有人,直接册封安定民心才是应有之意,为何只封为秦王。若是陛下无意立其为太子,秦王封号实乃人臣所不能受之福气。”王阁老只差明着说要是周煄不能登上皇位,秦王的封号就是捧杀,这在新君眼里就是对他的挑衅,皇帝做这件事太不明智了。“陛下深知老臣,老臣与秦王一非姻亲、二无交情,一言一行皆为陛下江山社稷着想。”
“王尚书此言差矣。”不等皇帝做出反应,下面立马有人开口,道“秦王殿下自然能力卓绝,可王大人忘了,他乃是庶人之后,原五皇子乃是谋逆大罪,不牵连后辈已是陛下隆恩,怎么能让罪人之后问鼎。”
“是极,是极。秦王殿下于生父不睦,于孝道不谨,德行有亏。立君立德,如此德行,哪堪大位。”
“胡说!论资历、出身、威望、能力,秦王殿下首屈一指,原恭王的罪行,是上皇和陛下钦定的,两位圣人都没有牵连孙辈,大人倒是能干,把圣人没说的都做了。”
“你血口喷人!原恭王?那是庶人周宇,你一口一个恭王,是不是恭王府旧人,居然隐藏朝堂至深,若不是今日为小主子摇旗呐喊,还找不出你这个谋逆的漏网之鱼。”
“贼喊捉贼,你才血口喷人,你才血口喷人!”被反驳的人真的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结果刀没扒出来,反手把自己给伤了。现在的文人也不是好惹的,惹急了说不出新词,弯腰脱了臭鞋,一鞋底子就拍了过去。
“竖子尔敢!”被打的人也不会干站着,他有留指甲的习惯,反手一抓,对手的脖子上就是三条血杠子。
一见血就更刹不住车了,两人打成一团,把附近的人也牵连的进来,劝架的挨了两记冤枉,哪儿有不反击过来的。战局越来越大,几乎把整个殿上的人都牵连进来的。
打了好一阵子,有坚持不住的人高喊,“陛下!陛下救命!”
打鸡血一样的朝臣才冷静一点,是啊,这不是在自己家了,这是在大明宫啊!
顿时冷汗一身,纷纷跪地请求陛下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