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晴了。
一家人早早准备,等着一起送凌子良进考场。
刚一开院门,外面等着一个瘦瘦的年轻人。此人,凌子良与云娘都认得,就是这些日子一直往这边送东西的青年。
此刻,人双手托着一个青色锦囊,送到凌子良面前:“先生,我家兄弟给您在文昌庙求得文昌符,预祝您高中。”
无双看着锦囊,识得这料子名贵的很。再看看凌子良,他面上不悲不喜,一贯的温润和气。
“劳驾你将这锦囊还回去罢,连同之前的东西一起,”凌子良开口,“心意我领了,还请你的兄弟以后莫要再送了。”
他拒绝了,对方青年脸色一白,却不敢把锦囊收回去。
“先生收下罢,要不我不好回去交代。”
凌子良笑笑:“我人自来坦荡,不明不白的东西,不收的。”
根本没有什么小德子,也根本不是小太监。现在他没心思去分辨人到底是谁,他有很多事要做,考试,安置乌莲寨,重振凌家,每一处都不能有差错。
说完,他出了院门,慢步走着往巷子口,那边等着一辆马车。
无双跟进跟上,了解大哥这么做的道理。也想着或许只是那位公主顽皮,放下就好。
早晨的这件事并没有影响到什么,凌子良顺利的进了考场。尽管比别人的步伐慢,但是脊梁挺直,每一步都是稳当的。
等到凌子良进行第三场考试的时候,龚拓南下来了观州。
他是提前去了一趟清南,然后来的这边,也终于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妻子。
无双独自在家中,正帮着凌子良收拾书桌,听到天井的动静,走出了房门。
“阿郎?”她柔柔唤了声。
龚拓一眼看见站在廊下的女子,大跨步跑过去,二话没说将人抱住:“无双,我来了。”
下一瞬,他低头吻上她的唇,热烈而霸道,将她想说的话全堵了回去,去勾着她来回纠缠。
无双舌尖唇角微疼,怕被他挤到肚子,身子往后躲着:“别……”
“欲拒还迎?”他在她耳边笑了声,“行,你得逞了。”
说着,他将她打横抱起,伸脚蹬开了房门,径直的到了她的卧房,抱着她压去床榻。
无双皱眉,她就知道,他一见到她肯定想那档子事儿,便伸手推着他的胸,脸别开躲着:“不行。”
“没人。”龚拓只当她害羞大白日的,手去拽她的小裤往下褪。
“阿郎。”无双捧上龚拓的脸,娇媚的眼睛看他。
龚拓笑,手里头不停,去探那片幽秘:“我在呢。”
无双双臂圈上他的脖颈,贴去他的脸侧,小声道:“我要做娘亲了。”
“娘亲?”龚拓僵住,慢慢的,不自觉的笑起来。
他赶紧从她身上下来,拉着她抱住,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懊悔着自己方才的冲动。
“那你还不告诉我,什么时候的事儿?”他问,眼睛看去她平坦的腹。
无双瞪了他一眼,抿了抿唇:“从一进门,你让我说话了吗?”
她挣开他,自己整理着提好小裤。
“我来。”龚拓赶紧行动,抓上她的双手帮她整理,额头抵了抵她的,“娘子别气,是我错了。”
无双噗嗤笑出声,拉着他的手,引着抚上自己的小腹:“刚离开京城的那日,现在已经快两个月了。”
“真,真的,”龚拓笑着,手掌轻轻摸索感受,“我们要有孩子了。”
他笑得有些傻气,那发自内心的欢喜。
“我记得你二姐怀孕的时候,身体很不舒服的样子,你呢?”龚拓问。
无双靠在他身上,声音轻柔:“云娘嫂子说,怀孕两个月以后才会有反应,当然也因人而异,有的人就什么不适都没有。”
“太好了,”龚拓攥着无双的手,轻吻着她的指尖,“怀孕十月,要辛苦你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体谅话,便是证明人的心中在意,会觉得暖心。
“大哥今晚出考场,你不忙的话,就留下来用晚膳罢。”无双开口。
“自然,”龚拓颔首,“我也想和大哥问一些乌莲寨的事。”
“嗯。”
“无双,你想要什么?想吃什么?”
“没有,现在挺好。”
“不知为何,总想给你做些什么。我真的高兴,我们的家很快就会多一个小家伙儿。”
家,他们的家以后会越来越热闹。就像当日她在大佛寺求过得姻缘签,姻缘会有波折,但是结果美满,儿孙满堂……
日子总在不知不觉中过去,转眼就是九月。
无双开始了孕期的反应,会嗜睡、贪吃,症状轻微,并不像凌无然那么厉害。
这日是秋闱放榜的日子,考生们早早等去了考场外,这要是考中了,便是举人,可以入仕途。
无双和凌子良皆是站在人群外,不去前面挤。龚拓一旁仔细护着无双,生怕哪个鲁莽的碰她一下。
凌子良抿唇不语,眼睛看着贴榜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阿庆从人群中挤出来,抬手整理着被扯乱的衣裳,快步往回跑着。
边跑便大声喊着:“恭喜凌先生,高中解元!”
“解元?”无双瞪大眼睛,伸手拉着凌子良的衣袖,“大哥,你中了!”
凌子良温润的脸上浮现出欣喜,心中一时澎湃不止,万千的考生中,他拔得头筹。
一旁的人声声道贺,没一会儿,观州官衙的师爷走了过来,对着凌子良弯腰行礼:“恭喜先生,还请跟在下去一趟衙门,知州大人有请。”
说话的功夫,已有一顶小轿落在一旁,轿夫掀了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