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白荔嘴里含着骨头,正不知道往哪里吐的时候。
姚宴西已经拿了一张纸巾,工工整整地铺在了她的面前。
时白荔吐完,朝他点点头:“谢谢昂。”
祝之嬗拿了骨碟过来时。
就看见姚宴西一点儿不嫌弃地把那纸巾迭起来,包好扔掉。
接下来只要时白荔面前的骨碟满了,姚宴西就第一次捧着把里面的骨头扔到垃圾桶,再用水冲干净,重新送到她面前。
那殷勤的样子,祝之嬗都自愧不如。
大概时白荔也看他太努力都没怎么好好吃饭。
顺手夹了一个土豆放进他碗里。
姚宴西眼睛一亮,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把那个小土豆一口一口,缓慢品尝完。
像是在吃千年海参。
祝之嬗:“……”
她服了。
等姚宴西又来了几次之后,就连孟伯清也看出了异常。
他找了个时间,悄咪咪地问妻子。
“那个姚宴西,是不是也……?”
祝之嬗已经可以很平静地面对这个事实了。
她语气没有波澜:“是。你终于看出来了。”
孟伯清有些惊讶:“怎么一个他一个萧随,兄弟俩都喜欢荔荔?”
是对这兄弟血脉有什么特攻吗?
祝之嬗有些不高兴:“这是因为荔荔招人喜欢。咱们荔荔这么好,自然用不着在一棵树上吊死。这种事有点竞争才好呢,谁本事大,谁才能赢得荔荔的心。没本事的也用不着咱们,自己就知道退出了。”
孟伯清看她不高兴,便走过来微笑着哄了哄她。
“看来我当年也是有本事的。”
祝之嬗如此美丽,又温柔聪慧,年轻时自然追求者不少。
他也是过五关斩六将才赢得佳人芳心的。
祝之嬗果然被逗笑了。
夫妻俩依偎了一小会儿,孟伯清忽然开口。
“钧阳知道姚宴西的心思吗?”
祝之嬗有些嫌弃:“他知道什么?他还傻乎乎地天天把人往家里带呢。一头防着萧随,一头引狼入室。也就你那个不开窍的傻儿子才干得出这种事了。”
孟伯清:“……”
他低咳一声:“那你看出荔荔喜欢谁没有?”
祝之嬗微微摇头:“荔荔,我看也没开窍呢。”
姚宴西如此明显,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除了孟钧阳)。
偏偏时白荔似乎毫无察觉。
对姚宴西也是不冷不热的态度。
这哪里是有情愫的少女会有的反应?
至于时白荔直播时,粉丝磕的那些个CP,祝之嬗更没放在心上。
她看得出来,荔荔也没放在心上。
唯独萧随——
荔荔只对萧随亲近些。
可或许,那也只是之前兄妹情谊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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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钧阳并不知道父母的谈话。
他最近确实和姚宴西关系更近了些,甚至于最近每个周末姚宴西都会来孟家玩。
直到这天打开门时,孟钧阳正打算欢迎自己的好兄弟。
就看见姚宴西的旁边,好像还站了一个人。
好兄弟的兄弟。
萧随。
孟钧阳:“……”
他黑着脸关门,自言自语:“一定是我打开门的方式不对。”
门却没关上。
姚宴西看了一眼萧随,又看了一眼他,解释道:“我们今天一起处理了点事。我的车路上抛锚了,哥……萧总他,就送我过来了。”
孟钧阳皱眉:“你确定不是萧随把你车搞坏的?”
萧随冷笑了一声。
阴恻恻地开口:“事实上,还是他主动邀请我来的。”
孟钧阳:“???”
他瞪着姚宴西,不敢置信自己的新兄弟居然演他。
姚宴西微微垂头。
他的车的确是意外坏了。
萧随本来是不会理他的。
只是那一刻姚宴西忽然心念一动,对着萧随发出了邀请。
“我要去孟家。哥你要不要……一起?”
萧随看了他一眼,解锁了车门。
他默认了。
正如姚宴西所想的那样,萧随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
来都来了。
孟钧阳的教养也不可能允许他真的把人拒之门外。
他只得憋着气把人迎了进来。
萧随进了门后,又换上了他那斯文败类的面孔。
孟伯清和祝之嬗看见他和姚宴西一同出现,都有些惊讶。自然问起两个人怎么会碰面。
姚宴西看了一眼萧随,没有说话。
萧随却淡淡地解释了。
“姚欣的状况不是太好,现在精神分裂和狂躁的情况比较严重。医生建议加用一项处方药,需要我们签字同意。”
他越是轻描淡写,却越是能让人想起曾经姚欣带来的阴霾。
祝之嬗微微叹气。
“你们也不容易……诶,荔荔你来了?”
时白荔站在楼梯口,
客厅里那么多人,她的目光却只看着萧随。
就像是兔子看见鹰似的。
没办法,她想跑。
但祝之嬗直接叫住了她。
时白荔只好慢吞吞地走过去,找了个离萧随最远的位置坐下。孟钧阳当仁不让地坐在了她和萧随中间,挡住了萧随大部分的视线。
萧随一直盯着时白荔,被挡住才冷冷地瞥一眼孟钧阳。
姚宴西看看时白荔,看看萧随,又看看时白荔。
祝之嬗:“……”
有种四个人拉了十五个群的暗潮汹涌。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慈爱一笑。
“对了,最近旁边的落山公园办了个夜晚灯光展,听说很好看。你们年轻人刚好凑在一起,就别陪我们了,一起去玩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