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工阿姨方才的声音很响,办公室里几人都听得见,加上这福利社本来就是电视台帮扶对象之一,大家对那边都很熟悉,听到出了这种事,没人会拦着岑西不让走。
杜薇毫不犹豫点点头:“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祈天私立眼科医院主任医师办公室内,严序用一次性验尿杯给周承诀倒了一小杯橙汁。
这个颜色加上这个容器,某种既视感十分强烈。
周承诀嫌弃地别开眼,懒得伸手去接:“你们眼科还有这个?”
“别嫌弃啊,有得喝就不错了,这又不是我办公室。”严序说。
“你们头呢?”周承诀个头高,随意往办公桌上一坐,脚还能轻松搭地上。
严序说:“刚刚有个小孩儿砸了眼睛,正好去看看。”
周承诀:“你实习的,不跟着一块去?”
严序:“我那会儿在另一个患者那边,过来的时候已经没人了,听说那小孩怕生,也不好去太多人。”
“怎么着?又准备走了?”
“嗯,临走前过来和干爸说一声,再顺路探你个监。”
“……”
“都快三年了,各省状元报考的大学你还差几所没去过?”严序掰着手指头算,又说,“噢对,省状元找完了还有市状元对吧?”
“她不可能只是市状元。”
那年高考结束后,各地出了新规,不允许对状元的名头进行炒作,因而大多地方连第一名的名字都没敢公布。
“那有没有可能——”
“没有。”周承诀不想听这些话,索性直接打断,偏头垂眸随意扫过办公桌面上放着份儿童个人基本资料。
福利院的小孩相较普通孩子比较特殊,他们大多由社工一对多照顾,身边没有亲生父母,以防有紧急情况,来医院时需要带上提前准备好的比较详细的个人资料。
表格里的内容是手写的。
周承诀睨着那十分熟悉的字迹,怔愣了将近半分钟之久。
“阿诀?”严序喊了他两回。
男人回过神,下巴朝那张表格的方向抬了抬:“那什么?”
严序闻言看过去:“噢,刚刚那孩子的个人信息吧,过来的时候听几个护士说,那小孩的妈妈特年轻,看着跟个大学生似的。”
“她在哪?”周承诀脸色变了变,某种强烈的预感一下涌上心头。
“啊?”严序没反应过来。
“那小孩的妈妈,在哪?!”男人向来沉稳的语气少见得有些迫切。
严序没懂他什么意思,只愣愣地给他指了指方向。
周承诀一刻没多做停留,脚下像是有某种力量牵引着往那个方向跑去。
走廊另一端尽头,岑西正蹲在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面前,温柔地安抚着她的情绪。
“西西妈妈,我害怕……”小姑娘奶声奶气道。
福利院里的小孩管每一位社工和志愿者都叫妈妈,不论年纪大小,岑西显然已经习惯这样的称呼。
“不怕。”岑西将小孩往自己怀中搂了搂,“一会儿乖乖地跟着这个阿姨进去做检查就好哦,西西妈妈在外面等你,检查完了咱们就可以一块出去买糖吃。”
晶晶点点头,可临近要被带走检查时,还是忍不住带上点哭腔:“那西西妈妈要等我哦。”
小女孩被牵进门的一瞬间,岑西只觉得手腕忽地被一阵熟悉的力道扣上。
下一秒,那人紧握着她手腕,生生将人带往不远处的安全通道。
岑西条件反射的反抗,几乎在触及到周承诀背影的一瞬间,失了力道。
那背影熟悉到过分,她的脚步莫名开始不听使唤地跟随起他。
将人带进楼梯间的一瞬间,男人直接反手将她扣到墙边。
高大的身形抵在她面前,周承诀一边手扣着她纤弱的两只手腕,另一边手指捏住她细软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灰暗的环境下,四年多没再有过交集的视线重新撞在一起。
“结婚了?还是有男朋友了?”男人嗓音哑得厉害,透着股抑制不住的怒,又藏着股见不得人的委屈,他自嘲地扯了下唇角,轻笑了声,“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岑西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周承诀微凉的唇已经贴了上来。
他少见的不礼貌也不温柔,第一回如此亲密的触碰,便直接长驱直入,似是要掠夺她的全部气息,吮|吸|舔|舐,不放过每一寸角落。
岑西只觉得嘴唇发麻,舌根发麻,最后是头皮发麻。
她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周承诀,霸道,进攻,占有,明明每一个词都那么得陌生,却偏偏又觉得与他十分契合。
岑西不知道这个阔别多年如发泄般的吻到底持续了多久,她只记得周承诀将她松开的时候,她已经顾不上其他任何事情,只会微张着嘴,止不住地喘气。
然而眼前的男人似乎还不打算放过她。
那个刚刚欺负过她的嘴唇已经游离至她温软的颈窝深处。
他好像对她脖颈的味道格外上瘾,从前还在南高时,就常凑到跟前深吸一口气。
只是当初大家年龄都还小,含蓄内敛得多,不似此刻……贪婪。
饶是连岑西这样的人,也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词来描述。
通道门处传来小女孩哒哒哒的脚步声,伴随着推开门的一瞬间,“西西”两个字被隔绝在外,听到周承诀耳朵里的,只剩下“妈妈”一词。
男人舌尖不悦地抵了抵脸颊,似是在压抑着某种暴怒的情绪。
他一手将她被自己扯乱的领口收紧,而后用高大的身形将她完完全全遮挡在自己的怀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