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活人身体里取骨造成的疼痛,甚至能让大境界的修士疼到抛弃所有尊严,只求速死。”
“真是好算计。”
“可是我季沉走到现在,可不是凭借一两块骨头。”
他反手将衣领一撕,将后颈完全暴露出来,上面竟留存有一道骇人疤痕。
“当年我为去命中劫难,在烈火中融去灵骨半块,舍弃五分才能。如果你这么想要剩下一半的这东西,那就跪下朝你季爷爷磕三个响头,再去书街买上三千本我的着作给我冲冲业绩,我也不是不能赏给你。”
季沉发丝无风自动,灵力不断汹涌波动,脸色却一如往常,略带嘲讽:“小爷我生身一惧怕小儿的破落家族,自小在泥丸巷里打滚生长,你要小爷的骨……”
“也不怕脏了自己的路。”
他双手结印,笑得愈发张狂:“你这返璞阵说是能造出来一个与阵内人一模一样的东西,我看,这东西的脑袋不太好,和你一样。”
回应他的除了面前“季沉”又一次的结印,还有地上骤然亮起的蓝色辉光。
“还没发现吗。”季沉看着空间中突然开始沸腾的黑雾,嘴角溢出几缕鲜血,“你早已被小爷瞒天过海,困于此阵。”
“——将军。”
剎那间,漫天的火焰升起,热浪仿佛潮水般无穷无尽地涌出,假季沉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却无法在这天灾一般的烈焰下翻盘,只能如微小灰尘一般散去,悄无声息。
季沉口中溢出更多的骇人鲜血,他却只是随手一擦,丝毫不顾及这些。他的脸被这场声势浩大的火焰映的通红,却掩不住其中堪称磅礴地灼热。
一如当年那个看似对着厨房傻楞装乖,却嘴角上扬的季飞飞。
亦是那个少年心高气盛不愿认命,历经千难万险成为众人公认的上古阵法魁首。
是那个只凭半块灵骨,只身立于天赋怪物之上的千翁首徒。
季沉。
子不语
千归语是个特殊的孩子。
他是凡尘世家大族之后, 生母是妾室,不仅没能在正室夫人的手段下存活,连刚出生的自己也被丢在了一个偏僻的山沟沟里。
入夜寒冷,又多毒虫。他不知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白嫩的胳膊变成了可怖的紫红色。
但他哭的那格外响亮两嗓子, 引来了属于他的生机。
三个月后,玄机阁外出寻人的千机长老带着这个孩子回了宗门。
初到宗门的千归语被千机长老抱在怀里, 衣服上全是干了的泥点子, 脸上也脏脏的, 但那对眼睛似有光华隐藏, 皮肤嫩白嫩白的,让玄机阁的几位女长老好一阵蹂躏。
“千机,你这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揪出来的毛孩子, 也不知道帮他换件衣服。”云鹤长老急急忙忙一阵动作, 一个清洁阵法下去,灰头土脸的脏小孩变成了白白净净的乖小孩。
千机长老脸色难看的像吃了屎,t 语气磕磕巴巴地指着小千归语。
“这是柳宿。”
众长老大惊失色, 找医修地找医修, 发消息地发消息,还有一年轻长老绕到千机长老身后,双手按住他的太阳穴前后摇晃, 语气崩溃。
“千机,你的脑袋终于进水了吗!”
“听我说!”千机长老被同僚的反应整黑了脸, 甩开在他头上作乱的双手, 看起来也很无奈。
“你们也知道, 柳宿研究了一辈子不借助外在媒介起阵的方法,我以为他这次突然离宗是一时兴起, 谁知道这家伙要面子,竟然瞒着我们偷偷去了凡尘世,在一个山窝子里冲击大乘期。”
“但他失败了。”
“上天保佑,当时他的意识不稳快要消散,却不知道谁在那里丢了个孩子,生机都快断了还哭的嗷嗷响。这老东西心气高,之前也没收个弟子,死到临头后悔了。他放弃了转世轮回的机会,以自己的神魂为载体保护,把自己一生的研究都塞进了这小孩的脑子里。”
“这下,这孩子受大量灵力温养,有了一线生机。”
“这孩子本来被毒物咬到,又受了寒风,奄奄一息,离那鬼门关就差那么一脚。这柳宿在最后也是急昏头了,竟然把毕生所着一股脑全塞进了这个小娃娃的身体里。”
“说来更是让你们惊讶。这小子不知道前世是哪位大能还是单纯的天赋过人,识海宽阔的吓人,这用于保护的神魂非但没消散,反而与他的识海交融,进一步扩宽了他的识海,亦保住了他的一条命,让柳宿这些年的研究能流传下来。”
“柳宿在羽化之前,能奇迹般的遇见这个天赋异禀的孩子,能让这个孩子传承他的衣钵,这种缘分,也只能用天赐来形容。”
各位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不知道柳宿如何做到的,但这种特立独行又不可理喻的事竟格外符合他的为人与性格。
那么下一个问题来了。
千归语到了这玄机阁,身负神通,又被自家长老强制填鸭式知识进脑。既然捡了这孩子,就要对他负起责任来。眼下情况,让他拜内门长老为师是再合适不过。
但你要是说拜师,就更要慎重考虑了。柳宿本人在玄机阁被公认是别扭怪楞的狗脾气,但他的实力和研究成果却远远高出在场不少人,属于事多烦人但格外可靠的那一类人。众人思来想去,竟是刚收了弟子的千翁最合适。
“千翁,您是长辈,比我们稳重不少,之前柳宿这小子犯起浑来,也只给您和宗主几分面。听说您刚收了一个徒弟,要不再来一个,让他们两个做做伴,也不显得寂寞。”
千翁微微低头,眼中映出这个安静孩子的发旋。千归语被云鹤长老抱在怀里,看起来就是个怯生生的小乖宝。颜值上玉雪可爱,性格上乖巧安静,天赋上奇异过人,简直就是每个长老心中的徒弟模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