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哪天劫雷来了,让这帮瞎子开开眼!
冷文康苦口婆心地继续劝说:“修真界的师徒道侣,哪个不是你逃我追,相爱相杀,历经千年才解除误会,为天下所容,最终修成正果。”
“师兄,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云岚插嘴为自己辩白。
可这两位沉浸在自己的脑内剧情中难以自拔。
冷文康:“师徒道侣,不是师父被逼成魔,就是徒弟被噬魂钉打成筛子。你可要想好哇!”
时千峰:“冷师兄,都怪我们,把师妹从小惯坏了,不知人间险恶!”
云岚:“惯坏?你们是在灵石上宽裕了我,还是高我两个境界的时候舍得对我扶贫了!”
时千峰:“师妹跟她那些姘头学坏了,一点都不可爱了。”
冷文康:“师妹,情路坎坷,若是真心喜欢,我会送上祝福。”
云岚心说,怎么绕了一圈,越抹越黑!
当真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
便让他们误会着吧,也掉不下什么修为——待到她的劫雷劈到了青岚山,就什么都不用解释了!
最终,两位会错意的师兄一脸“我不同意这门亲事但我拿你没办法”的神情,目送云岚离去。
“师兄,师妹大了。”时千峰拿起酒盏一饮而尽。
冷文康也跟着饮了一盏:“能帮她瞒多久是多久,一切等师姐出关后再说罢。”
……
云岚认为师兄们咸吃萝卜淡操心,心静不下来,便回到合欢t小筑后,抬手换了身凡人穿的粗布衫裙,拿了锄头,去了合欢树丛。
当年,云岚的父母在小山村双双离世后,就随地葬在了那里,每年她都会去祭奠,直到有一年,小山村遭了天灾,她父母的埋骨地再难寻到,那株父亲手植的合欢树也被毁去。
云岚便在小筑旁为他们立了衣冠冢——此事,也只有师姐桓乔知道。
她父亲本体是株合欢树,她是父亲母亲短暂结合后的延续。她虽更像是人,可依旧每年都用几近于无的妖力结出三粒合欢树种,在小筑旁种下,以寄托哀思。
自她住在了星河顶,这种树的习惯也延续了二百年,如今此处木已成林,因她悉心照料,合欢花常开不败,远远观望,山花烂漫,别有野趣。
故而,这片合欢林就是她,她便是这片合欢林。
今日她又到树丛边缘,寻了另一处宽阔之地,不动用一丝灵力,挥动锄头松土,准备将已培育好的三株合欢树幼苗种下去。
云巍已在树丛中观察师父许久,见她取出树苗时,便奔至云岚身边,将幼苗拾起来,立在她已挖好的树坑中,另一只手将土埋上。
做完这些,云岚便去了树群的中央,那里立着两个衣冠冢,一个上书“拂缨居士”,一个上书“小扇匠人”。
她对着两个衣冠冢,倒下一壶好酒,又躬身拜了三拜,云巍见此,也跟着拜了三拜。
他心中好奇,便问这两个衣冠冢下所埋何人。
云岚本不愿多讲,但见他拜的还算虔诚,便给了他两个字。
“前辈。”
云巍却看着“小扇匠人”和“拂缨居士”,想到了云岚的法器折扇,上面绣着别名“拂缨”的合欢花树。
待到他再回神时,云岚已离开了此处,方才的两个衣冠冢竟因她的离去,而消踪匿迹,仿佛刚刚只是南柯一梦罢了。
往后数日,他都能看见师父去照看那刚种下的树苗,有时还会守在一旁打坐,一坐就是一个时辰。
他这才惊觉,自己对师父似乎知之甚少。
自己在师父过去的五百年风雨中,应只是其中一缕不起眼的风,或是一丝还未坠落的雨。
这种新的认知让他坐卧不安。而云岚想要的,便是这种结果。
带他看一些无关紧要,又与她息息相关之事,令他感到自己待他的不同,事后,也不与他解释,埋下些许钩子,他便会抓心挠肺,坐卧不安,整日猜测她的心思。
待他快要受不住,想要来反问一二时,她再转变态度,继续同他暧昧不清。
这种手段,对合欢宗的小长老而言,也不算挖空心思,可对如今的云巍来说,深陷其中是迟早的。
自云巍帮着师父一起种合欢树后,云巍在小筑里发现了师父培育的三颗合欢树种,他每日都带着树苗晒太阳,太阳落山后,再捧回屋内。
日子快如流水,一晃就又过了一年。云岚一直压制着修为,但她踏入出窍的消息早不胫而走,传到了有心人的耳朵里。
其中,最眼红的莫过于凌虚剑派了。
最被寄予厚望的弟子凌忘尘,卡在元婴巅峰已有三百余年,进境出窍遥遥无期。
凌虚剑派对此耿耿于怀。
第 16 章
上次在云梦泽南市闯妖族法阵,和云岚对骂的凌虚剑派弟子凌忘酒,正是凌忘尘的师弟,是个锱铢必较的小心眼。
他一向钦佩师兄,自得知害师兄破了道心的合欢宗妖女修为超过了师兄,便明里暗里地给合欢宗下绊子。
先是有修士声称服用了合欢宗的驻颜丹,竟一夜白头,闹得不可开交。
紧接着,便有修士在云梦泽南市砸了合欢宗桓字商号的丹药铺子,说合欢宗找零的灵石有假。
再就是下山散功的弟子莫名其妙被人揍了。
还有更离谱的,以往卖灵植给合欢宗的商行,在送灵植的路上,总是莫名其妙被一群剑修打劫,当他们以为血本无归,哭着回到家里时,却发现家里的灵植也遭了贼……
诸如此类的事情。
云岚便被派下山去处理这些琐事,她先是去龙城寻供应灵植的杜氏商行,这家商行供的尽是些难伺候的灵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