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就利落的转身就走,坐在她对面的公孙珀早在疏雨起身之时就站起来,静静听着她说完,低头一笑,也行一礼,“告辞。”
行至门口,还未出这个门,听见纪将军沉下来的声音,“站住。”
疏雨恍若未闻,脚步生风的逆着屋内的暖风,大步迈向昏沉的黑夜里。
作者有话说:
脆弱的亲情又破裂了
73、取暖
疏雨气呼呼的往外走, 身后传来的喊声就全当没听见,纪家在遂州的院子也不大,她大步生风的不出片刻就出了院子。
真正被挤兑的公孙珀却还没心没肺的笑着调侃道, “郡主殿下好大的火气。”
疏雨一甩袖子,“我这是为谁生气呢!”
公孙珀凑上去捏捏她柔软的脸颊,任由粉拳在他肩头敲打, “好好好, 你都是为了我,子垣感激不尽。”
疏雨更气,气得红扑扑的脸颊在冰凉的冬夜里像是蒸屉热腾腾的寿桃,可爱又香甜,她此时几乎在他的怀里, 被搂着抱着又锤他。
她抬头望着他笑着的含情眼。
他天生长着一张好脾气的脸,一般时候就是心里生气脸上也绝对看不出来,但就算是他不委屈, 疏雨也替他委屈, 嘟着嘴小声问他, “你真的不生气吗,他们居然这么对你……”
公孙珀将她整个搂在怀里, 修长的手绕过她的后颈,用自己的斗篷和身上的暖气将她与这世间的寒气隔开, 低下头, 女孩大而圆的瞳孔中倒映出天边如海的孔明灯, 她看着他的眼神柔软而专注, 他道,
“这万家灯火, 我只和你看就够了。”
温暖的指尖停留在她的脸颊, 眷恋的轻蹭,“至于其他人,是谁,对我如何我都不在乎,我只要和你在一起,怎么样我都是高兴的,我怎么会生气。”
疏雨还是不平,但只要没有勾起他的伤心事,她心里的担心就少了一般,心情有些低落道,
“我竟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这样防着我……”
在她向纪夫人开口的那一瞬间,纪夫人恐怕早就想好怎么应对了吧,可恨的是他们一如既往的将她视为外人,是可以随意丢弃处置的棋子,甚至不用考虑她的心情。
若是他们大大方方的直言就这般打碎她的幻想也就罢了,偏偏他们还非要选让她最难堪的一种。
而她竟然真的以为他们是在乎她的,只是表述的方式不同罢了,她居然这么傻乎乎的真的快要全然接受了!
她更恨吃一堑不长一智的自己。
疏雨窝在她的怀里,浑身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她双眼水润,像是可怜兮兮的小猫,“明年,我和你一起去益州吧!”
公孙珀挑眉,“明年?”
疏雨笑着锤他,“今日是除夕,明日不就是明年!”
打打闹闹间二人笑作一团。
寒风瑟瑟,冬夜苦寒,但只要和心爱之人相伴便不算是孤单。
落后十数步处,是相伴瑟瑟发抖的阿梁阿氐和小幺。
小幺捂着眼睛瓮声瓮气道,“冻死了……”立马被边上的阿氐立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手上顺势将阿梁扯到风口替她挡着风。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呢?”疏雨抬起头,整个人都依靠在他身上,双眼亮晶晶的。
公孙珀故作不知,“这不是郡主殿下带我出来的,自然是郡主殿下对我负责了!”
疏雨此时却不上当,笑嘻嘻的脆声道,“好,我对你负责,你只管跟着我便是,有本郡主在,自是不让你在外头吹风受冻。”
她白皙的手指点了点边上,公孙珀望过去,便看见酒楼熠熠生光的琉璃顶,除夕夜酒楼外点了整整齐齐一墙的红纸灯,剔透的琉璃顶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令人向往的暖光。
“你瞧,这酒楼边上再没有更高的小楼了,若是我们在这楼顶用膳,便能透过这间琉璃顶将整个遂州的孔明灯都看见!多漂亮哇!”
她一边兴奋的说,公孙珀一边拉着她柔嫩的手掌往酒楼行去,疏雨还在心情很好的畅想,“今日天这么冷,我们就驾个热腾腾的暖锅吃,让老板给我们上脆生生的莴笋,鲜灵灵的菇子,再烫两碟子羊肉用芝麻酱一裹……”
说的后边寒风里瑟瑟发抖的小幺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敲开酒楼的门,开门是一对中年夫妻,这二人也没成想,大年夜里还有客,但见到二人身上明显就不凡的衣饰还是殷勤的迎二人进去。
酒楼的大厅里,望过来五六张稚嫩的脸孔,原是老板家的孩子们,手上都捏着一双长长的筷子,锅里麻辣鲜香的浓郁香气飘过来勾得人唇齿生津。
原是老板一家子也在里头吃锅子。
疏雨今日难得的畅快,虽与纪家的父母闹了个不愉快,却是得到了久违的潇洒和快活,心情也格外的好,伸手就从荷包里给每个孩子分了一个小巧精致的金豆子。
“喏,姐姐给你们派压岁钱!”老板娘瞧见脸都红了,这压岁钱贵重得让人都不敢收下。
“既然姐姐都给了,那哥哥也给。”公孙珀挥手让阿氐分出金叶子。
今日可是赚大发了,光是给孩子们的金子都能抵得上这间酒楼大半年的流水,老板高兴得合不拢嘴,知道贵客来时为了琉璃顶,自然是千好万好,将这间酒楼最上等的厢房打理得妥妥帖帖。
厢房里生了暖炉,桌上用的铜炉锅子是当地的特色,鸳鸯锅,一边是在楼下见过的辣锅一边是醇厚浓白的骨汤,宛如一红一白两尾鱼儿衔首叼尾瞧上去可爱。
琳琅满目的摆了两张桌子的菜色,不止有疏雨心心念念的莴笋菇子羊肉,还有不少冬日少见的脆嫩蔬菜,各式肉类里甚至还摆了一盘子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