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温软皇城富贵乡里长大又如何,展翅高飞的鹰即便不是生长在辽阔的草原上,那也依然是鹰,永远与弱小的家鸽不同。
他甚至有点想笑,若是迢迢真的随亲生父母去了关外,如今站在面前的女孩又该是一副怎样的光彩。
“但你怎么能确定你对小六就是亲人之间的感情呢?”公孙琢耸了耸肩问道。
疏雨愣了愣,说,“就算我现在不知道,那为何要这般着急就要给出答案呢。”
人生这么长,共度一生的伴侣何其重要,未来的时间很长,还能有无数的机会去选择去做出决定。
公孙琢笑了,向她招招手,“本以为你是需要劝的,现在看来,需要劝的是小六才是,你很清楚你在做什么,这就好。”
长叹一口气,转身离去的身影却并不平稳。
作者有话说:
迢迢宝就是一个有主意的女孩子,他们现在的矛盾就是一个没安全感的人很着急,一个很有主见的人还没做好准备,他们既然需要互相磨合~
搞了个抽奖纪念我们即将过去的国庆,我特意选了个看脸的抽奖哈哈哈
30、红果
把四皇子送走后, 疏雨敲敲自己乱七八糟的脑袋,烦闷的窝在自己床上睡了大半日,直到午膳时分小幺才探头探脑的小声在她耳边说了句,
“郡主,夫人那里来催您用膳了。”
虽说一家人的日子已是过去了几个月,但纪家的一家人能坐到一桌的时候也不多, 不是疏雨出门与密友玩耍就是纪夫人在外忙碌操持一应事宜, 难有团聚的时候。
今日难得有机会,疏雨也不好拒绝,凑巧她也有些事去寻纪夫人,去凑凑热闹也好过自己一个人呆在屋里胡思乱想。
“杏珍,那个是谁送来的?”疏雨站在窗前等着杏眉给她梳头, 一转身就瞥见了案几上花瓶和压在花瓶下的信笺。
杏珍望了一眼,笑着道,“是阮家的阮烟小娘子今晨送来的。”
此时正巧小幺抱着小猫绣球从门外进来, 笑嘻嘻的顺手就将信笺连同着绣球一道塞到疏雨腿上。
“花颜盛景易消逝, 聊送一盏盛芳华。”看到开头的这一句又看了一眼阮烟随信送来的宽口苹果青釉瓶, 疏雨会心一笑。
阮烟真是鼎鼎有趣的小娘子,既然盛在花瓶中的花朵容易枯萎消逝, 那我便送你盛接花朵盛开的花瓶好了,无论是巧思还是蕴藏其中的心意都真切。
信笺的结尾还俏皮的提到了‘期盼清凉山相见’。
清凉山行宫……
疏雨唇角带着笑, 当下就让杏珍去剪几枝新鲜的茉莉插到花瓶里, 又揉了揉绣球软乎乎的小肚皮, 心满意足的去橘院用膳。
橘院里只要纪夫人在, 那就是热闹而又温馨, 此时的纪夫人手中捏着把绢扇温柔的指挥府里的下人将今日午膳的膳桌搬到后院的廊房。
听皇后曾说纪夫人的娘家是天下有名的书香门第, 年轻时更是有名的大家闺秀, 但是大家闺秀随着丈夫带着孩子在风沙漫天的西北,回来时身上也带着京都贵胄间没有的闲适自然。
廊房四面开阔,镂雕的花砖之间月季的枝蔓茂密,各色的花朵吐露着娇嫩的花瓣在白亮的日光下灼灼鲜妍。
摆膳摆得也不讲究,撤去了一应的家物什儿,通铺了一纹路新奇的鲜艳毯子,上头摆着一张不大不小的方桌。
“迢迢!”纪夫人笑着招呼她,廊房的另一头捧着葡萄碗吃得津津有味的河玉磐玉也从埋头苦干里探出头来,笑意甜丝丝的看着她。
迎面而来的像是一阵清澈的凉风,软软的一送,就将她浑身的燥意如一件沉重的夹衣被轻巧的吹下。
浑身一轻,疏雨也不禁弯了眉眼,笑吟吟的向前向纪夫人问了声好。
磐玉见到她来了立马将手中的葡萄碗往河玉的怀里一塞,活蹦乱跳地跳下阶,轻轻一扯她的衣袖,红扑扑的脸颊上一双眼官滚圆葡萄。
疏雨弯下腰,就听到磐玉羞涩的问她,“大姐姐我下午能去你院里看书吗?”疏雨拍拍他的小脑瓜,当然啦。
站起身时磐玉已经跳着三步并作两步的欢呼雀跃着往廊房中去了,疏雨眼中的柔和还未完全褪去视线里就出现了两个她并不是很想看见的人——琉玉烛玉姐弟。
饭桌上,有纪夫人的镇压,琉玉已是收敛了许多,起码从宫里出来已是不敢再对她那般放肆鲁莽。自己埋头吃自己的,反而是一向沉默寡言的烛玉时不时就看她一眼,待她看回去,他就假装若无其事的又转回去。
看得疏雨又怪又有些烦。
但是说气闷那是没有的,疏雨又惬意得夹了一筷子鲜嫩清爽的凉拌莴笋丝,享受得品味一番,脆嫩冰凉,酸香开胃,若是谁都要计较,她可真是一天天的气都气不完。
就在这时,上首的纪夫人看着孩子们开口了,“过几日圣人将携娘娘们入清凉山别宫避暑,圣人恩德准许臣下同去,你们可都愿意?”
河玉人敦实,夏日也格外怕热,此时脸蛋吃得汗津津的,此时忙里偷闲的从饭菜中抬起头来,好奇的问道,“阿耶不是被革职了,我们现在是平头老百姓也能去啊?”
琉玉嘴唇蠕动却只是往自己嘴里塞了口米饭,她刚想说大姐姐可不是平头老百姓,还好忍住了。
纪夫人面上的笑容一僵,“你阿耶只是被解职待办,后面圣人还另有安排,我们自然还是功臣眷属,你一个小孩子少听听别人嚼舌根!”
疏雨听得想笑,立马表态,“阿娘,我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