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祭川勾唇:“正是如此。”
“可是你明明.....”
见她还要争辩下去,温白钰赶忙面色一肃,“玄儿,祭川,有件事提前同你们说下。”
孚玄儿见他神色这么认真,嘴唇嗫嚅两下,扁扁嘴,到底是没再争执。
温白钰朝心情看起来不错的萧祭川望去,略不好意思道:“过几日去瑶韵集市我们可能需要分开走。”
“什么什么?”孚玄儿陡然睁大眼睛,“你们两个要撇开我!”
刘姨薅薅她脑袋上两个炸起的兔耳朵,顺毛道:“那有什么,大不了让虎子假陪你去,我也可以。”
萧祭川微挑眉。
温白钰摇摇头,不知道他们怎么会那样想。
“玄儿,我是说你和祭川一起去,我有事得晚点儿过去。”
萧祭川敛去眼中的亮色,眉间折起道痕:“温哥哥有什么事?”
温白钰觉得不是不能说的事,迟早他也会知道自己干什么去,索性一次性说明白,“我同武道君先去找枯棂之眼,找到之后就马上去同你们汇合。”
萧祭川俊美五官瞬间冻住,“可我们是先约好的。”
“其实怎么过去都.......差不多。”温白钰讪讪。
萧祭川瞪着他:“不,不一样!”
温白钰心头一跳,忙安抚:“我办完事很快就会过去找你的,很快,大概半个时辰不到。”
值吗
“半个时辰?”萧祭川无声勾了勾唇角,墨色眸中流出丝讥讽,“就凭武巍灏?恐怕连瑶韵之海都下不去吧。”
温白钰对这趟任务没有什么概念,只不过秦迟特意来指定自己与武巍灏同去,还会有普光峰的人参与,他们应当是有充足准备的。
温白钰:“他的眼睛.......”
萧祭川歪着脑袋:“跟你什么关系?”
温白钰叹气:“其实我也想跟他们去看看。”
他实在对枯棂换眼术很感兴趣,偏生两拨人不可能一起行动,武巍灏倒还好说,届时薛怀信大概会在,又有普光峰的人,他不想萧祭川跟那些人惹出什么事端,更不想他跟着自己受言语讥讽。
“你一定要跟他一起去吗?”萧祭川薄唇拉成扁平的冷硬直线。
温白钰自知临时爽约不应该,心中为难不已。
孚玄儿看看这个,扭头觑觑那个,想劝谁都觉得不对。
刘姬倒是双手盘胸,若有所思。
院中气氛忽而变得十分冷沉。
“这事过几日再说,先去书塔吧。”到底是萧祭川先开口让步。
“第十层塔的杂书室我已经看得七七八八,你虽有十九层通行玉牌,修为尚不到元婴,应是无法再上。”温白钰情绪不高,闷闷道:“我看得也乏腻,就先不去了。”
“咔嚓!”
糖葫芦细长的签子断裂时发出细微的脆响。
并不怎么明显,却让温白钰的心重重提起,抬眸看了过去。
萧祭川转手将折了寸木棍的糖葫芦递给一旁看热闹的刘姬,拍拍手上的竹屑,若无其事同温白钰道:“即如此,我便不再打扰哥哥了。”
说罢,不等温白钰反应,大踏步往门口去,在转进屏门的当口,萧祭川突然定住脚步,回头幽幽看了温白钰一眼:“届时我会同玄儿一起去,你要是反悔了,随时可以跟我说。”
温白钰欲言又止,到底是任由他离去。
孚玄儿看向刘姬手里的糖葫芦,舔了舔唇,“这个.......会不会比我这串好吃?”
“诶,这可是大帅哥给我的,你休想横刀夺爱.......”刘姬忙护住。
“我就吃一个。”孚玄儿竖起根食指。
“不行!”
一狐一兔为一串糖葫芦在院中闹起来。
过了会儿,她们发现温白钰已经回屋去了。
孚玄儿忽然没了兴致,垂着眼角说,“刘姨,我心里好难过啊。”
刘姬见她耷拉着个脸和耳朵,挑了个大的山楂塞她嘴里。
“怎么了?”
“嗯......我发现萧哥哥他太好了,芈天门里有太多人喜欢他。”孚玄儿嚼着糖山楂,恹恹的托腮,“我越是靠近他,就越觉得自己压力好大,有种.......根本配不上他的挫败感。”
刘姬细长双眉勾挑:“就这点事?”
“这还叫一点啊?那还有.......”孚玄儿小脸皱成包子,“我觉得他跟我一起去瑶韵市集,好像很不高兴,萧哥哥应该是更想跟温哥哥去的。”
刘姬摸摸她的脑袋,“哎,其实萧祭川这人太容易惹麻烦,不适合你这种太单纯的小白兔。”
孚玄儿耷拉下两双耳朵,沮丧至极,“可我还是好喜欢他啊。”
“若他心中其实早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呢?”刘姬问。
孚玄儿眼睛一红,“那我.......我.......找那个人去,算了,我就呜呜呜......哭死了......哇哇哇。”
红红的眼睛豆大的眼泪不要钱似的落下来。
主院正房,一室寂静。
屋里人畏寒凉,南边两扇窗户都紧紧关着。
止血散的气味混着淡淡血腥弥漫在空气中。
薛怀信笔直站在门口,森冷刻薄的眼瞳注视着陷进藤椅里的男人。
温白钰单手撑着额头,垂落的乌发遮住半张脸,露出一点脆弱的鼻尖,长而密的羽睫盖着两片疲惫的阴影,就像一株被抽干了所有的生命力的枯草,又像是一缕随时会被脚步声惊散的香灰。
屋内四方香几上放着两只与从前一般无二的白玉瓷瓶。
薛怀信察觉自己踏出的脚步下意识放轻后,脸上立刻露出厌恶的表情,下一秒,报复性的用力踩踏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