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荇不解:“什么叫有仇?不过是女为悦己者容而已。”
“女为悦己者容,那男呢?”
把风荇问得一愣!
“想要我取悦你们?”江黛青懒懒道:“做梦!”
风荇仔细想想,其实江黛青做了很多称得上“取悦”大家的事情,但是,这些事情,都是她以诚待人的体现,而不是讨好。两者的区别,大约是一个处于平等的地位,一个有明显的阶级。想起了嵇元说过的话,他问江黛青:“若是有人为了讨好你而做了什么,你愿不愿意为他也做些什么?”
江黛青意外地看向风荇:“你在打什么哑谜?”瞟一眼嵇元:“你指得是君善?”
“王爷爱吃的羊肉,有些日子没碰了。”
嵇元对风荇说:“黛青知道的。”
风荇惊讶:“所以你就看着?都不想为王爷做些什么?”
“谁说我不想的啊?”江黛青道:“但你也得知道他想要什么啊?他又没说希望我变得更白!”
嵇元当真忍不住想象了一下,觉得自己可能受不了:“还是不要了。”他说:“黛青现在就很好!”
江黛青向风荇得意地一挑眉梢:“你看!”
“恃宠而骄。”风荇如此评价。
众人安静用膳,步经意的鼻血却又缓缓流了下来。梅言在她对面,第一个看到:“步姑娘!你又瞎想些什么了?”放下筷子叹息:“饭都不让人安生吃了。”
步经意慌忙道歉:“抱歉,抱歉!我也不是故意的。”
江黛青也是好奇,笑着问她:“真的!你到底在瞎想些什么!老老实实嗑你的糖不好吗?”
嵇元重重地撂下筷子,黑着脸对晴月说:“以后让她离黛青远些!贴身的事,不要叫她动手!”晴月忍笑应是。
次日一早,江黛青就被折腾了起来。晴月抱衣,暖星开镜,解霜梳发,香云配饰,瑞雪捧盆,时雨递帕。连步经意都......在一旁认真观看。
江黛青当真无奈:“你们都围着我做什么?头好晕!”
时雨笑道:“那感情好!好晕好运!今日王妃要浇好运呢!”众侍女都笑得合不拢嘴。
江黛青也没听过这么牵强的吉利话,笑得甚是无力。
嵇元早一点起身,已经梳洗毕了。江黛青看着他盘得整整齐齐的乌发,流露出些不喜的意思。
“怎么了?”嵇元摸摸头顶:“可是有何不妥?”
江黛青说:“我想你散开头发。”她说:“我喜欢......”
嵇元二话不说,示意解霜照做。解霜才给他束好发,手中还没梳完江黛青的长发......
想到昨日风荇的说话,江黛青难得地问了嵇元一句:“你想我盘发还是披发?”
嵇元略事思索,坦诚答道:“你披发甚美,然而却少盘发,今日盘将起来,好不好?”
江黛青笑着回应。
解霜暗暗松气,起码花在江黛青头顶的功夫没有白费。嵇元对镜而坐,解霜将他的发髻打散重新梳理,只在尾端三分之一处束尾佩玉。看得江黛青煞是欢喜。两人交替,各自不耐,趁机交换一吻,浅浅缠绵。
“稍微敷些脂粉?”时雨笑问嵇元。嵇元见江黛青也是由着自己的意思,欣喜不已,点头示意。待二人折腾完了,众人都等在天然居堂中了。
棠溪玥没有大妆,江黛青问道:“你不和我们观潮吗?怎么不略施脂粉?”
“岂敢抢姐姐风头?”
江黛青还是那副老样子:“哼!你是觉得即便素颜,也胜过我许多吧!”她说:“去叫侍女们给你好好妆饰了!”低头附耳对她说:“这样我也输得没那么难看呀!”
棠溪玥拗不过江黛青,嫣然一笑,随着晴月入了内室上妆。她没带额钿,晴月就给她画了花钿。姣姣桃花脸,时时生光采。
嵇元穿了身荼白色的衣衫,风行卫不知是不是随着他,今日也都纷纷穿白。金涛向来是黄色系,着了雄黄。梅言的缃黄杂在他和棠溪玥的蜜黄里倒也不算突兀。
别人犹可,风荇甚少穿白。他内里衬衫黑,外面袍服白,腰系黑金腰带,佩着组玉,比宴会高泽之时也不差什么。白袍黑衫很是养眼。江黛青一直打量着他。
“怎么?”风荇抱臂问道:“看不够?”
江黛青半真半假地敷衍道:“好好好!看不够!你最帅!”笑得两下,还是诚恳地赞道:“你穿白衣,好看。”风荇貌似无动于衷,嘴角的笑意却出卖了他。
风行卫都是一色打扮,只腰带、组玉,头上簪帻有些个人偏好在里面。风苓没有束发,也和嵇元差不多,只结束发尾,坠以美玉。他靠过来对江黛青笑道:“怎么?我们都被比下去了?”江黛青摸着他青丝,反问道:“这你自己摆布不来吧?谁帮你梳的?”风苓颐指风艾,她便掩口偷笑。
步经意不禁叹息出声,双眸含泪:“王妃!早点回来......”
江黛青哭笑不得:“说得好像多舍不得我一般!”她轻轻敲着步经意脑袋,一语点破:“还不是我把糖都带走了的缘故!”
步经意坦然承认:“是!祝王爷、王妃今日玩得愉快!回来记得给奴婢讲讲!”
“偏不给你讲!”江黛青玩闹心起,故意与步经意对着干,叫她脸色变得难看。求助的目光徘徊一圈,落在了梅言脸上。
江黛青看了出来,及时断了她的念想:“意远!给她一剂药治治她的毛病!”
梅言笑道:“也不需要我费神,苦瓜就很好,祛热解毒,保证她不会再轻易鼻衄!”
步经意不假思索,抗议道:“我以为我们同嗑王爷和王妃的糖,好歹也该算是同好吧!如何这般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