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艾回来,告诉江黛青:“只风茅在外围巡防,不见他人。他注意力都在东边,避开他耳目潜行不难。”
“那是你们,我就不行了。”略事思考,江黛青说:“看来阿荇把风芪或是风苏留在了竹径,自己守着君善,但也不得不做两手准备。既然风茅是他耳目,就先拔了他,叫他变聋、变瞎!我无法隐藏自己的行踪,索性就变被动为主动,示敌以短。”
要做到无声无息地干掉风茅,只有风艾亲自动手。江黛青忖度道:“你挑个合适的时机动手,回来,我们还要演一出好戏。”风艾应诺。
风荇正和嵇元说着话,忽然抬手止住话头。众人默默聆听,果然有低低笑谈声从西边传来,是江黛青和风艾的声音。
“怎么是从西边过来的?”风荇感到有些不解:“糟了。反倒是我们减了人手......”
聪明反被聪明误。风荇等声音近前些,始终不见风茅动静,心下隐隐有些不安。对风苏打手势,叫他去探看。
风苏轻手轻脚,向江黛青出声的地方转去。耳听她问:“有动静了吗?”又听她说:“为保万全,你们先去看看。我在这里相候。”此后就不闻她脚步声了,果然不再走动。
估摸着风行卫都已经离开了,风苏冲向江黛青最后立脚处,却惊见风苓正同风芨等着他自投罗网。心里还未想通缘何不见江黛青身影,已经被二风夹击,搏杀于盘星山下。
风苓看着风苏笑意不绝,示意风芨此间事毕。风芨转身跳上了假山,风苓则向山后绕去。金涛走出,身后跟着已经出局的风茅。风苏便也跟在了二人身后。
外面动静,风荇和嵇元都听得清清楚楚。风荇脸色微变:“人呢?”江黛青的投石问路,引蛇出洞之计已是显然,只是他一时想不明白江黛青是怎么毫无声息地变作了二风的。
嵇元有个大概的猜测:“风艾若是抱着黛青,可以销声匿迹。”移花接木,李代桃僵。
风荇不觉紧紧抓住嵇元手腕:“风茅也无影响,只怕是已经出局了。”看向嵇元,风荇说:“王妃少不了要与你面对面,不要心慈手软!”
嵇元颔首,犹豫少倾还是嘱咐风荇:“若是你二人对上,别伤到她。”
风荇“嘁”了一声,悻悻然道:“她既要收拾我,定是会让风艾与我对峙。那家伙,憋着一口气要与我争高下呢!”两人不约而同,又是一声长叹。
不及悲秋,一梭惊龙声势浩大地射向二人中间。二人猛地分开,向两边躲避,风荇惊呼失声:“风芨!”紧跟着又是一梭惊龙,直逼嵇元。嵇元背转身子躲开,掩藏在石中。
风荇刚要去救应,却被从天而降的风艾阻住了去路。下意识掉头就跑,风荇飞身上山,意图在嵇元遇到江黛青前,先找到她,逼她出局。
未见江黛青,先看到风芨搜寻、逼迫嵇元的身影。解决掉他,也可解嵇元危机。心念才动,就已经出手。风芨不及分神,千钧一发之际,风苍将他救应了下来。
风荇眉头紧蹙,急攻不下。险些忘了,江黛青这边人员一口未减。风艾已经掩至,虽然悄无声息,风荇还是能感受到他独有的气压。手下愈发疾厉,风苍不敌,落下盘星山出局。
风芨两三步,拉开了和风荇的距离。风荇也顾不上他,回身抵御风艾的攻击。
“青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视。”风艾笑赞道:“手下愈见利落啊!”
风荇加力,二人身形略略分开。看着蹙眉不语的风荇,风艾笑道:“王妃的吩咐,命我与你对决。即便是王已出局,不分胜负,也不准停下。”中食二指并拢,剑指风荇,风艾勾起唇角:“水青,出招吧。”
风荇挺直腰板,星眸含威,直视风艾:“正合我意!”
嵇元被风芨一梭惊龙接着一梭逼向盘星山出口,当时心下就有所预料。然而看到江黛青飘飘白衣,翦翦水眸独立于眼前,还是不禁失神。哪里是中元返阳泉下客?分明是上清月府太阴君。
原为君为所欲为
金涛远远见江黛青向嵇元伸手,二人缓缓靠近,各自掌住对方颈项命脉,却均不下杀手。正感疑惑,就看到风苓从嵇元背后悄悄靠近,心下便已有定论了。
风苓也不急躁,任由带着三、四分薄醉的嵇元去稍尽他积累了一天的情思。直到二人略事喘息,才轻轻指点嵇元后心。
嵇元一僵,转身看到带笑的风苓,抱着江黛青叹息道:“早知道赢不得你。可否饶我一醉?”
江黛青揽住嵇元颈项,眷恋地蹭着他脸颊:“君善,怕什么?你且尽欢一醉,他日,我也醉给你看!”说得嵇元心魂难守,抱起她就往回走。
绕出盘星山,先见金涛带着众卫行礼:“王爷、王妃。胜负已分。”他茫然道:“只是二位风大人......”
江黛青失笑,从嵇元怀中跳下来:“走,看看艾郎将阿荇收拾得如何了?”
二人当先,向外走来,就见风荇、风艾打得难分难舍。嵇元看得讶然:“他们武艺又精进不少。”风苓也笑道:“我们原是激发不出他们的战意。”
江黛青看不出高下,只觉得招招指向要害,堪堪可以避过,不由心惊胆战:“别打啦!别打啦!”她带着几分不甘喊道:“伤了哪个,我都要心疼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教训谁!”
风荇听着这似曾相识的话,黑着脸收了招式。风艾的笑意则始终未动分毫。
江黛青看风荇走向自己和嵇元,记着他之前那些无法反驳的“大实话”,忍不住冷冷地“哼”了一声,当先向浮香馆走去。见她气犹未平,风荇头疼起来。嵇元也只打量他一眼,没打算帮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