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方便就明日再去。”嵇元抱着江黛青紧紧不放:“急什么?”
再缠绵一会儿,江黛青喘息道:“我不行了......”她已经腿脚发软,站不住了。
嵇元还要说什么,风苓的轻笑声传来,他才略略抬头,犹不肯放开江黛青。
“王爷、王妃。”风苓笑道:“胡总督等候多时了。”他虽然是从另一边来,但是不妨碍他知道胡衍被风芨和风苍拦下施威。
江黛青挂在嵇元身上稍事调息。嵇元也昂首长舒一口气:“放他过来吧。”松开江黛青,替她整一整衣衫,捋一捋秀发。
胡衍正闭目养神,属下就见风芨、风苍同时转身,也不理他们自向前方走去。风行卫倨傲无礼,胡衍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然而不好与祾王的护卫计较,当下也只能忍耐,且随在他们身后往居处去。
行了一会儿,转得个弯,就见嵇元和江黛青模糊的身影向着自己而来。胡衍微愣,随即礼道:“见过祾王殿下、祾王妃。”
“嗯。”嵇元随口答应一声,就和江黛青一起带着三风往藕儿暂住的园子去了。
胡衍的属下抱怨道:“祾王殿下不放咱们在眼里也就算了,他的护卫怎地也不给咱们大人见礼?”被胡衍喝阻道:“诶!不得议论亲王。”众人默然而行。
藕儿如今与棠溪玥和众侍女同住,人口多,她就和步经意作了一床。步经意嘴碎闲不住,把藕儿一家上上下下祖宗八辈都打听清楚了。没事儿又给她讲江黛青的故事。从前她就仰慕佩服江黛青,听侍女们和梅言又说了不少,讲得绘声绘色。藕儿听得出神儿。
嵇元和江黛青到这边儿来,先见棠溪玥和解霜在院子里喝茶。
“姐姐?”棠溪玥因为这总督府内外之分严切,有几天没见江黛青了:“姐姐来看我?”
“呃......”
棠溪玥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江黛青的“不是”说不出口。嵇元无所谓,反正棠溪玥也对他视而不见,颇有敌意:“不是。是来找曲姑娘问话。”
江黛青刚紧张地回视嵇元,怕他让棠溪玥伤心。就听棠溪玥冷笑一声:“是了,我差点儿忘了恭喜祾王殿下,随行人等中又添佳丽!”登时诧异地看向棠溪玥:“遗珠?”
前后看看嵇元和棠溪玥,各各怒目,不相让步。江黛青摇头轻叹,回头见风苓也是看着二人冷笑,无力道:“我去看看藕儿,这里交给你了。”瞥一眼他:“只别打起来就好......”
解霜不语,默默烫盏预备给众人添茶。
和外面横眉冷眼的气氛相反,里间倒是欢声笑语不断。江黛青还没走进去,就听到步经意夸张地讲着自己的故事:“......只见王妃一把掌住那美艳妇人的下颌,满含着热泪,压抑着深情,对她说:‘若是能以身相代?我也想代夫君征战沙场!可惜投作了女儿身,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出生入死。你叫我怎么放过身为男儿,却避而不战的他!’说完就冷酷地推开了那美妇!毫不怜香惜玉!哦!当时,在场所有人都为之......王王王!王妃?”
江黛青面无表情,双手抱臂,正倚着门槛,看步经意站在凳子上做作。众侍女哄堂大笑,连藕儿都满脸笑意地看着步经意红着头面,缓缓爬了下来:“王妃怎么来了......”
“哇哦!”江黛青的声调和步经意的大起大伏不同,冷静平缓得好像一池浮冰:“不来当真不知道步姑娘口才这么好......”
步经意捂着脸,臊得不行:“别说了,别说了!”
“如果我说‘别说了’,你会停止到处散播我的那点儿旧事吗?”江黛青问。
步经意低下了头。
江黛青冷哼一声,上前捏住步经意微微嘟起的婴儿肥:“你净和意远一起糟改我,是不是?”
步经意听江黛青说起梅言语气也不甚友好,吓一跳:“不不不,和梅先生没关系......”
“你倒是有义气!”江黛青神色不善:“那你说说看?我南山寺中原话,是哪个告诉你的?不是意远,难道是艾郎,是阿苓,还是松声?”
步经意哪里知道,当日南山寺一行,江黛青只带了他们四个进寺?一下子就被她看破了,讷讷道:“王妃要责怪就责怪奴婢一个吧!是奴婢磨着梅先生讲给奴婢听的......”
“你什么时候去听的这些?”江黛青捡个座头随意坐了,语气也和缓了下来。暖星笑嘻嘻地给她端来一杯茶,她就喝了一口润喉。
不待步经意回答,时雨就笑着说:“她不当值的时候净往浮香馆跑,王妃不知道吧?尤其是晚膳后,有的时候回来都月上中天了呢!”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江黛青好奇起来。棠溪玥说时雨常往外跑,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同理,时雨就算知道步经意往外跑,也应该是和棠溪玥一般,除非,她刚好看到过。也就是说,她去的也是浮香馆方向。
时雨顿时哑口无言,深悔方才口快,被敏锐的江黛青抓了痛脚。茜着一张脸对着她娇笑。
江黛青也就不好追究此事了,正事要紧:“你们都玩儿去吧。”她说:“我和藕儿说两句话儿。”侍女们起身告退。
藕儿甚是有礼,起身恭恭敬敬,依足规矩给江黛青行了个礼:“恭请祾王妃金安。”
江黛青双手扶起藕儿,拉着她在床榻边坐下:“同是女子,在内,我向来不让她们过于拘礼。你大概也看到了。”藕儿茫然地点点头,难怪王府侍女,见到江黛青也只是常礼,是觉得少些规矩。
“住得可自在?”江黛青先问问藕儿饮食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