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愉快的过往,偏偏让晏无烬记挂了三百年。
宋弋清大半夜起来想到这种事儿,都还该骂一句晏无烬:不是,他是不是有病
徐子澜好奇心也挺重的,恨不得将她占据完全,将她整颗心剖出来给他透明白。
不过好在徐子澜有一点好,就是听劝,不太会逼迫她,懂得给她留余地。
“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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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地域辽阔,多是草原,枝繁叶茂,风一吹,连绵万里的野草随风而动,吹散了人的疲倦与羁绊,就连受伤的几人都是心情舒畅。
第五日,一群人进了青阳国都。
瞧着与上岐和墨澹全然不同的服饰和风土人情,戚明轩喟叹不止,看得眼花缭乱。
“你们青阳还挺富硕,这大体格儿真够壮实的。”
招来晏无邪的冷语回怼:“要没你们上岐的进犯,还能更富硕。”
在别人家地方盘儿,戚明轩只能夹紧尾巴做人,神态不自然一笑。
十七:“宋姑娘,是要歇在客栈还是同我回王府,王爷说您可自行做主。”
戚明轩当真是真口无遮拦:“不能去皇宫住吗还想着去青阳皇宫看看的。”
十七瞬变神情凌了一眼戚明轩,前一刻的柔气,这一刻的杀心。
十七也知这人是上岐的人,若把他逮起来,找镇北候那护犊心切的性子,且上岐皇帝也顾念镇北候劳苦功高,青阳指定能讹不少好处。
不过,定然是不行的。
“若姑娘有意,在下立刻差人进宫打点。”
言下之意,也是给足了宋弋清面子,但凡她想,皇宫都得给她腾地儿,这样恰好摆明,宋弋清在晏无烬心中那份重量。
青阳皇宫,宋弋清是不想踏足的,她嫌晦气。
“不去。”
永宁王也一样,都不是好地儿。
“去我的府邸吧。”
都快忘了,晏无邪也是个皇子,怎么可能没有宅院。
同戚明轩预料的不同,他原以为晏无邪屋邸是那种破败漏风的,但当真是华贵呀。
不过也并非那种过度奢靡的,青砖黑瓦,绿叶繁盛,青波绿池,游鱼随流水潺潺而动,可见清雅。
戚明轩:“还以为你家跟你穿得一样,乌漆麻黑呢!”
戚明轩也爱穿黑衣,不过他同晏无邪自是不同的,晏无邪是为了衬合他的高深莫测,而戚明轩只是因为他这人大老粗惯了,其他亮色不禁脏。
因晏无邪阔别个多月回府,整个王府也热闹了起来。
为彰显主人家的豪气,晏无邪也得吩咐下人设宴款待。
不多时,更是有其他身份尊贵的外客来此。
“九弟。”
一道浑厚的叫喊从入耳,晏无邪在皇室中排行老九,这声儿九弟叫的自是他。
偏席上的晏无邪眉宇间戾气横生,浓眉紧蹙透着明显的不满,只等人抬腿跨进大厅之后,才稍稍收敛了厌气。
为首的一人一席淡黄色衣袍,莽爪因为来人略显肥胖的身材有些狰狞,而在他身旁,还有另外一位身着华服,冠发束腰的颀长男子,余下几人,便是侍从了。
太子晏无昇和三皇子晏无眣。
晏无邪藏在袖下的手一捏紧,目露顷刻凶光,又及时消散,勉强起身行至两人身前,佝腰作揖。
“太子,三皇兄。”
晏无昇放声大笑,如雷声轰轰,一把钳住晏无邪的手:“听闻九弟去泽屿求道归来,数日不见,我与你三哥可谓是牵肠挂肚,特此不请自来。”
晏无邪那阴翳的个性,是不太会太曲意迎合的,板着张黑脸灰霾一片,死气沉沉,语气颇硬:“劳二位皇兄牵挂。”
三皇子晏无眣环顾各桌,发现每个人都纹丝不动:“十七呢可是他亲自去雍城接的你,这酒席怎么没他的份儿。”
“还有,这一屋子,来的都是贵客”晏无眣立着头甩袖,意有所指。
当年之事
暗离自觉自己一介民妇,并不懂这些礼数,而且她可是万分尊贵的魔人,与戚明轩相觑而视,皆是是看对方的意思。
暗离:拜不拜
戚明轩:宋弋清不动我也不动,主打的就是一个大胆无畏。
宋弋清稳坐如山,直勾勾盯着面前不知哪盘儿菜,像是眼馋垂涎,还探出舌尖舔舐了下樱粉的红唇,眼冒星光。
小馋猫。
宋弋清不做理会,并未将那吵闹的二人放在眼里,反倒是动筷了。
晏无昇朝着人而去,最后停留在宋弋清桌前。
人一直垂着头,晏无昇看不太清脸,转身冲那个他一贯不待见的晏无邪问话:“九弟这是出去一趟,觅得良人”
“二哥也为九弟道喜,只是这姬妾这般不知礼数,日后可得好生教导。”
晏无邪:你看我敢吗
同侧的徐子澜眉目一嗔:“她不是姬妾。”
似怨似怒,起身草草拜了个礼又坐下,不过是坐到了宋弋清席上。
看得太子二人一傻一愣。
这是……被拂了脸面给他甩脸子晏无邪哪儿找来这么一群不知死活的人
笑话,皇城之上,皇室为尊,就算是修仙道人,也没这群人这般肆意大胆。
晏无眣作为太子幕僚,自是事事都要插上几句嘴,以显现太子的权威,指着一群人怒吼:“大胆,竟敢藐视我青阳!”
晏无眣转身向晏无邪吹鼻子瞪眼:“九弟既教不好下人,那便由太子殿下代为惩戒。”
早在晏无昇开口之后,另一侧的轻尘便已然起身,提剑而来。
只是未到拔剑之时……
“这是要惩戒谁”
说话之人来自殿外,声色凌厉慵倦,又有着滚滚汹涌骇浪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