邶恒衣衫不整,从骤然打开的箱门中跃出,只不过姿容狼狈,倒像是逃命。
他气喘吁吁,没来得及探查眼前境况,就将束带匆匆系回,将将遮蔽片刻前的失态。
这洞内冰寒刺骨,嶙峋怪石间仍有尖锐冰刺倒悬。
可邶恒依旧大汗淋漓,发尖还有汗液滴落,他随手抹了把仍旧发烫的脸颊,才再次返回箱中将□□的姜馥迩用凌乱衣裙卷起,抱出了那片令人醉生梦死的温柔之地。
直到此刻邶恒依旧不敢去回忆方才都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手臂酸痛难忍,仿佛刚受了极刑似的。
不了解眼前布满荧光的山洞是什么地方,可姜馥迩昏得沉,此地的寒冷阴潮只得迫使他硬着头皮为姜馥迩穿好衣衫。
这还是邶恒此生最狼狈的时刻。
他自以为对女人了如指掌,向来也都是拨金撒银,等那些千娇百媚的柔情美人卖弄风清,勾地他甘愿奉献片刻雨露。
可今日倒好,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这般被动过。
缠在身上的雪肤花貌,每一寸细腻,每一缕异香都足以令男人欲罢不能,沉沦始终。
更何况她这般柔若无骨,热血沸腾到毫无保留。
邶恒只觉得自己不仅仅是身体被掏空,就连灵魂也没了归处。
他不知所措地舔唇,又粗重喘了口气,想让自己保持冷静。
可身体仍未退却的冲动和急迫却令他无力地干咳了几声,看也不敢再看不远处的袅娜身姿。
——
姜馥迩再苏醒,看到的就是邶恒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她抻了抻酸痛的腰身,又仔细环顾了四周宛如仙境的发光岩壁,才坐起身靠近邶恒点燃的火堆,伸出手去烤暖。
她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记着那一张张令人不敢直观的秘戏图,而后就昏昏欲睡没了记忆。
本是想问问邶恒发生了什么事,可眼下他眼都未抬一下,才让姜馥迩觉得他是在因什么事生闷气,甚至等着机会大发雷霆。
姜馥迩谨慎看他,过了好半晌才因后心传来的疼痛掩嘴咳了一声,这才发现身上的衣物早就干了。
突然打破沉默的声音,令她顺水推舟找到话题:“可能是这几日太疲困,也不知怎得就睡着了……”
睡着了……
邶恒扭过脸看她,依旧面如土色。
姜馥迩自以为是邶恒在埋怨自己,她才回忆起以往每一次令邶恒消气的方法,放下姿态温声哄:“是不是这暗箱内的机关不好找?大公子怨我偷了懒?”
邶恒冷哼,极度不满:“是偷了懒……”
看他终于不再沉默寡言,姜馥迩自是觉得有转机,又挪了身子凑近他些,乖巧道:“我到现在依旧提不起精神,不过这浅浅一觉也能继续出力了。”
她尽量保持着温和笑意,这样的道歉也颇显诚意,可邶恒脸色更臭。
“继续出力?”
他笑得阳奉阴违,一点也不真心,“不必了,可能得要人命。”
以为方才遇到了什么危险,姜馥迩神色一滞,立刻凝神环顾四周,可目所能及的无边风月仿如坠入一片极乐之泽。
先是有曼妙水帘,再有潺潺涓流,两岸还开满莹亮苔藓和苦苣苔,难得一见的是这潭下洞穴中竟还有飞禽走兽,想必也是有通路走出去的。
这般美妙静逸之地,很难让人与危机四伏联系在一起,更何况邶恒还在这生了篝火,旁边的凸石上还搭了他潮湿的黑色外袍。
姜馥迩这才疑惑追问:“方才出了什么事?大公子又是如何找到机关和出口的?”
“这机关倒是不复杂。”
毕竟他刚才趁这姜馥迩熟睡早就查过其中玄妙。
“木箱两端都连着铁链,不过一侧长一侧短。木箱沉到水中,自然随着较短的一端牵引下落,直到到达潭底固定位置,便被水帘一侧的巨大磁石吸引,从而卸掉了木箱侧端的舱门。”
原来是早已被巧妙设置好,姜馥迩不免感慨造这洞的主人竟如此慧心巧思。
“我看洞内冷寒,不想会有人长居于此,否则也不会花心思做这么个东西吧。”
姜馥迩边说边揉了揉肚子,不知这么会功夫怎么就饥饿难耐,浑身绵软无力。
可能是她动作过于明显,邶恒转身从身后岩壁凹陷处取了根长棍,那上面还有他方才已烤得脆皮金黄的山鸡。
姜馥迩出乎意料,突如其来的欣喜让她下意识往邶恒身边靠了靠,忍不住想要赞叹。
未料,邶恒也在同一时间转过头来,近在咫尺的姜馥迩竟清晰看到他眼中闪烁的不明情愫。
没等姜馥迩询问,邶恒已先她一步开口,只不过语气莫名认真。
“你刚说喜欢我,是真的么?”
委屈
被他这么问,姜馥迩当即目瞪口呆。
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同邶恒确认:“我说了?”
就知道方才她心神尽失,说出来的话也绝不是走了心的,这样的回答倒在意料之中。
不过邶恒不甘心,自觉对不起挥霍的汗水,他轻嗤:“还没见过哪个大姑娘表了心意又不认账的。”
姜馥迩更不明所以,反问:“我不记得自己说过,又需要买什么账?”
邶恒挪开视线,忙着将手中山鸡重新烤热:“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姜馥迩睡个觉都喊我喊不停,说明什么?”
姜馥迩看他一脸不以为然,可说出的话又这么奇怪。
她努力想了想曾经帮邶恒打发掉的那些个莺莺燕燕,哪个不是把这位高高在上的阔少爷伺候得称心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