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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难弃(253)

作者:香瘾 阅读记录

他倒忘了荀康一直是这么唤他的…除此外,再无旁人。

“但我不介意…”姜馥迩故意逗他,在他脸上掐了下。

邶恒还是头一次被人这样调戏,他毫无准备捂了半边脸。

“不介意?

他转而戏谑道:“不介意和老师共事一夫??”

姜馥迩避过这个话题,只压下身子凑到他唇边。

“那,我呢?在明长心里又是独一无二的吗?”

“从未有人占过我便宜。”邶恒情意绵绵,眼中含笑:“夫人,还不知足?”

漫长的冬日仿佛就要过去,处处都尽显春意。

院外几棵没长叶子的树枝上飞落两只追逐嬉闹的雀子,在暖阳下缠绵依偎在一起。

——

五日后,青州。

曾荣春再醒来,正躺在个铺满干草的暗牢里。

这里到处都有粪便的骚臭味,潮湿的墙角还有拇指那么大的黑色甲虫和脚那么大的老鼠偷偷摸摸爬来爬去。

他揉了揉被敲晕的脑袋,仍清晰记得那日宋楚安去县衙请了官兵来,但带他回了县衙后却无人来审这个案子。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兵吏来提人,却没想到在他和兵吏解释这是误会时,被人从身后敲晕了。

目下醒过来,他只觉得口干舌燥,头痛欲裂,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

可牢房外熙熙攘攘的声音还是让他努力睁开眼去探知发生了什么事。

牢门外不少人被捆着手带进来,可多数人嘴里仍喊着“冤枉”。

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曾荣春往牢门处挪动,忽听旁边牢房传来声音。

“说是个当铺着了火还死了人。”

“那把咱们都抓来是干啥?!”

“县令说去过当铺的都得审问,这不才全抓来了…”

“审不出个所以然,不会随便找个替罪羊吧??”

“说不准…”

交谈的人因此陷入沉默。

“这么多年青州都没发生过这么严重的事。”那人又说,“这次档铺起火连周围民宅都遭了牵连,必定得有个结论。”

青州??

曾荣春一惊。

他不是在文昌县衙吗??

“两位大哥!”他卖力喊着,打断两人交谈,“你们说这是青州???”

两人本就情绪低迷,听他忽然打断,不耐烦道:“脑子有毛病吧?!跟我们一同被关进来的!不知道这是青州?!”

没等曾荣春反驳,就看刚刚抓人进来的一队差役已回到他牢门前,领头的人开始卸锁。

他连忙隔着栅栏确认,“官爷官爷,这不是文昌吗??怎么会是青州??”

可惜,几个衙役根本不理他,只卸掉锁将人带了出去。

这时候的牢狱乱哄哄的,曾荣春四肢发软被人押着往前走。还以为会直接去大堂见县令,谁知他跟着左兜右转,最后被带到了一个充满血腥且阴森森的暗牢里。

入口是两层极其厚重的铁门,被某些机关控制着。

他下意识觉得接下来会发生极其不好的事,索性用仅剩的力气奋力反抗拉扯。

可这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那不堪一击的小身板仍旧被带到了一处堆满刑具的地方,这里昏暗至极,只有两侧几排单薄烛架上的火苗维持光明。

除此外,他被按跪到地上时,只见了仍未干涸的血迹。

烛架后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你年纪轻轻,因何偷盗?”

曾荣春怕极了,可他又没做错事,何来心虚呢?

他速速呼吸几口,坦荡回应:“小人从未偷盗!是那个姓宋的公子将我骗去他家中!”

“哦?”老人又干咳两声,“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说你担心他院子里种了什么邪恶之物,而后就到他家里赖着不走。第二日本是说好了就此道别,谁想他出门采买的功夫,你就返回他家里,偷了他的重要之物。”

“这简直是胡说八道!!”曾荣春气不打一处来,想要直起身子反抗。

可衙役的力气大,他只能趴跪着。

“他去了东辽的西境!又寻了瘟疫废城的紫星草回来!难道大人不该查查这人的背景吗?!”

“背景?”老人略带讥嘲,接过衙役给他递过去的东西。

这期间,曾荣春听到衙役喊他‘大人’,想必是青州县令了。

县令将手中的东西往曾荣春处一扔,审问:“你这户牌从何而来?”

提起户牌,曾荣春着实冒冷汗。

这都是邶恒在西境时找手下人办的,当时还特意给他造了个显贵身份,以便他不走水路,从关卡进西梁。

但这么些日子过去,恐怕官家早就把他户牌上的信息查了个遍…哪还看不出端倪呢?

曾荣春紧抿唇,着实走投无路。

可他不能背信弃义,更不能在这个时候将邶恒出卖。

于是他咬紧牙关,斩钉截铁道:“就是那姓宋的给我的!!”

话音才落,就听一个轻盈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

曾荣春抬不起头,还以为县令半信半疑,忙见缝插针:“我原本的户牌丢了。那日相谈甚欢,才将自己的困顿尽数告诉了姓宋的!”

“没过多久他就拿了大人看到的户牌给我,再后来,他狮子大开口向我讨要钱银,我拿不出那么多才因此闹了嫌隙。”

“本是想找个做生意的朋友讨些现银的,谁知拿着银子赶回去,他就污蔑我偷盗他东西!还把我所有银钱都拿走了!”

一口气胡诌完,曾荣春悄然喘了几口气。

可等来的却不是县令的追问,而是危机四伏的静谧,以至于他开始感到不安,甚至逐渐心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