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抱着玩具礼盒，回头看向周欣然，她笑着点点头，可可才转过来回答：“喜欢！谢谢林愿阿姨！”
两个玩具都是周以然建议的，是可可最喜欢的变形金刚和两个遥控汽车。林愿陪着可可潜心拆玩具包装，又看了周以然一眼，他一脸先知的骄傲。
可可拿着玩具在每个人面前炫耀一番，又叫舅舅和妈妈陪他一起比赛车。屋子里有小孩子闹起来，每人说两句，气氛一下热闹了很多。
林愿笑着看他们几个人闹腾，周母突然跟她说话时，她甚至没反应过来。
“吃橘子吗，愿愿？”周母又重复了一遍。
林愿略微诧异地看过去，周母手里拿了一盆橘子，朝这边递着。林愿笑笑，坐过去一些，拿了个橘子，说了句谢谢。
果盘摆回茶几后，周母没再继续翻动报纸，让报纸又摊在腿上。
林愿忍不住看了眼周母腿上的报纸，翻了很久还是第一版。林愿慢慢剥了瓣橘子塞进嘴里，也开口：“阿姨，橘子很甜，您也可以吃吃看。”
周母嘴角弯着，点头，手上并无动作：“林愿，以然也没跟我讲过你的情况。”
周以然没说过他妈妈在家，林愿也没做好心理建设。在第一次见到的长辈面前，林愿还是忍不住有点像面试，琢磨着措辞，一股脑将自己和父母的情况全讲完。
周母没有评价，反而像被林愿这么快讲完全部情况惊讶到。又接着问林愿平时喜欢吃什么，工作忙不忙什么之类的问题。聊得都比较轻松，虽然没有周欣然那么热络，但也没有让她感受到什么压力。
也没聊几分钟，周以然就注意到她们在说话，放下手里的玩具，坐过来。他坐着一言不发，但是这边的对话似乎都无法继续。
“那个，阿姨，您刚刚说什么来着。”林愿看着周以然像是剑拔弩张地过来撑腰似的，突然忘了说到哪儿了。
“都聊得差不多了。”周母笑了下，又看着旁边的周以然，“以然，回国后还好吧？什么时候和愿愿一起回B市吗？”
他沉默一瞬，只回答第一个问题：“挺好的。”
面对周母少有的关切和问询，周以然是觉得错愕而奇怪的，不管这是因为过年还是因为林愿在场。
他早已不争取父母的偏爱，对他们的情绪早就淡然起来，不再有那么浓烈的恨。但后来却一度因为和林愿分手的事情怪过林母。那时他找不出原因，责怪自己的情绪已经满载，只好分去一点怪别人，怪林母叫他突然回去是一切的源头。母子俩的关系自那时起更为冷淡，后来几年也难见一面，对话更少。
“那就好。”周母简单回了句。
两句对白后，沙发这边陷入了沉默。
林愿也不知道说什么，过了会儿，伸手拿了个橘子放到周以然手里：“很甜的。”
他看着她，嘴角微弯起，三两下剥了橘子，又仔细撕着橘络。
周母把报纸放回桌上，手里握着茶杯，又叫林愿：“愿愿，以然从小脾气就比较内向，不太会与人打交道，但也是个乖孩子。你们相处，他有什么不对的，你就直接跟他提，也可以跟我和外公说。”
周以然听到这句话，把剥干净的橘子塞回林愿手里，牵着她直接站起来：“我们去放一下行李。”
林愿拽住了他，先没动。
在林愿已知的视角里，周以然如今的行为和脾气，很大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家庭造成的。但今天的对话里，周母除了了解她的情况，也频繁问了一些周以然的事。周母对周以然的态度，也不像他以前感讲述给林愿的那种疏离。林愿是相信周以然曾经的痛苦的，但她今天的感受又很不同。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能直接展示敌意，只能先客气礼貌地回答：“阿姨，我们会好好相处的。”
周母笑着点头，周以然立刻带着林愿拿行李箱回房间。
林愿随周以然快步踏着楼梯，进房间，他一直一句话都没说。
“你放心，我一直和你一边的。”林愿凑过去，笑着低声对他表态。
“我什么时候要你站队了。”周以然笑道，握着她的手，“我不知道我妈在家，不然不会带你回来的。跟她说话不舒服，我后来才看到你们在说话。”
他陪可可玩的时候，忘了这边的动静，好久才看到林愿坐的笔直，在跟周母聊天。
“我没什么问题呀。你妈妈对我的态度挺正常的。”林愿嗔怪一声，明白他的意思，栽在他的怀里，“你在我家不也是这样吗？”
“那不一样。”
“那有什么不一样的，你在我爸妈面前乖乖的，还不能让我表现一下嘛。”
周以然抓着她的一缕发尾在手指转圈：“你不用表现，我问你要不要和我回N市，是我以为你好奇我的家人。不是为了让他们认可你。你不需要他们的认可。”
“什么呀，我干嘛非要站在对立面？我挺好的，你不用专门表现的特殊啦。”林愿冷哼了声，她今天虽然拘谨，但并不算应付。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啦，我知道了。你别管我了。”林愿敷衍地结束这段对话，被门边的书柜吸引住，从他怀里出来走到书柜边。
这个书柜和S市那个空空的书柜很不一样，这个柜子几乎快塞满。下层有一些儿童必看的名着类的书，有些绘本，有几张周以然小时候照片的相框。上面是很多长大后看的书，什么科学发现和法律政治，各类中英文课外书都有。还有高中的习题册、辞典和试卷，教科书倒是比较少，只有政史地的课本，其他的应该周以然转学回去时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