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后,连忙上前看自己的小儿子,孩子紧闭双眼,唇角发白,“宁御医开的药方?林涛请拿来药渣,找别的太医来瞧瞧,朕倒要瞧瞧,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许长歌在一旁只觉得脚底生寒,什么叫做宁御医开的药服下后,呕吐不止,自己刚去太医院学医,拜在宁言之师下,怎么就出这事情了。
目观这一切,只觉得原来宫中如此荒唐,突然察觉到不对。
小太监去请太医,她们不过是斗嘴了几句,也就来了,左右不过一个时辰,那药抓回来再煎熬好放凉,汤药有那么好煎熬吗?
“兄长,兄长!你说汤药一般熬制多久啊?”许长歌戳着站在她身旁的许长衡,小声询问道。
只见自家兄长低头沉思片刻,随后吐出了句,“难不成你是怕别人也在你的药里下毒?宁御医也是倒霉极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许长歌紧皱起了眉头,看着痴傻的兄长,只觉得平日他装的太好了,竟然如此五谷不识。
“你说什么?外男不得私自进入内宫?我是太后的亲侄儿,只不过要进去找太子殿下回禀政务,怎么就是私自进入了?”傅南烛头生第一次被拦在殿外,只觉得无语至极。
“小公子还是回去吧!”林涛的义子——小夏子,仰额示意旁边的侍卫将傅南烛挡住。
“什么玩意儿,好好好,怕只是让我真去请大佛!”傅南烛攥紧了手,恶狠狠的瞪着小夏子,也不知道殿内是什么情况,自己家的大佛正在午睡,又不好吵醒。
就在傅南烛在殿门徘徊着观望着宫墙,他倒是不知道宫墙竟然这么高,四四方方的天空,果真是压抑极了,自己从前一直向往着进宫玩耍,如今倒也知道为什么许长歌小时候那么恨自己了,一旁的侍卫则警惕的瞧着他。
“傅小公子?你在这打转做什么?”宁言之背着药箱被宫人紧催着,余光看见了对墙神神叨叨的傅南烛,随口问了一句。
傅南烛看着宁言之心中只觉得事情怕是棘手极了,太医又被请来了,难不成是许长歌出了什么情况?
越是紧要关头,人越是胡思乱想,傅南烛只觉得心头烦躁想以头撞墙,于是一咬牙,豁出去了。
他就这样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脚步匆匆的往慈宁宫。
宁言之只觉得傅南烛最后那一眼,满是他看不懂的情绪,身边的小太监见他停下了脚步,出声催促着,宁言之只好将这抛掷脑后,快步踏进兆泰殿内。
“参见陛下,贵妃娘娘,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宁言之一进殿,便见许老在一旁候着,冲着他摇头,他自是知道氛围不对,跪下行礼后,刚要下意识起身,第六感告诉他,这死气沉沉的氛围是冲自己来的,于是继续跪身叩首着。
皇帝仔细瞧着宁言之,又顺便看了一眼神色紧张的许长歌,沉思了许久才道:“宁言之是吧?”
许长歌自是紧张,自己父皇的性情她是知道的,若是认定一个人有错,即便真相大白,也短短不可能一点惩罚都没有。
只见宁言之怔愣了片刻,便语气平缓的回复道:“正是臣的名字。”
“宁……你父亲曾服侍先皇后?倒是一个谨慎心细的人,你倒是说说,今日给小皇子拿药,你开的什么药?”皇帝瞧着宁言之,心中自然是又想起来了那人,跪身叩首却又腰板直挺着,语气轻缓了些。
宁言之仔细思索着,今日开的药方自然是没出半分差池,难道不成有人在药里动了手脚?
“回禀陛下,小皇子不过是有些高热,受了些风,并不是什么急症。臣就开了金银花,连翘,薄荷,荆芥,淡豆豉,牛蒡子(炒),桔梗,淡竹叶,甘草。小殿下,看似有寒症,又时常流清鼻涕,打喷嚏,哭闹着,同时高热,小便黄等热感冒的症状。臣诊出小殿下应本身就是郁热,又受些许寒。那这种病的治法就是一边散寒,另一边边清热。”宁言之仔细阐释着,将药方,病理全都解释清楚。
皇帝听后点了点头,又看向许老,缓缓开口道:“许老也是太医院老人了,您说说呢!”
“启禀陛下,宁御医所诊的病情和开的药方都是十分准确的。依臣之见,恐不是宁御医的事情。”许老跪身叩首,小心翼翼地回复着,心中捏了一把汗。
皇帝将佛珠猛地放置桌子上,看向早已哭花了脸的李倩,脸色凝重道:“贵妃不如亲自和朕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朕想必是之前听错了话,你身边的奴婢传话不到位,你这个主子亲自说说。”
李倩愣在原地,随后放声哭喊道:“陛下难道是在怀疑臣妾以自己儿子的性命博宠吗?”
她身后的玉素也以头锵地大喊着:“陛下,小殿下昨夜到今日一直反复高热,娘娘彻夜无眠落泪,陛下虎毒不食子啊!”
许长歌瞅着只觉得好笑,一个一个都这么演技爆棚,只怕贵妃现在也惶恐至极了。
忽然,殿外的吵闹声将胡乱猜测的许长歌拉回了现实,好像是茉莉的声音。
“让我进去,奴婢要给公主殿下送药,都让开。”茉莉手提食盒,高声喊着,丝毫不畏惧已经拔刀的侍卫,只怕不惊扰里面的皇帝。
“就是让开,我身后是太后娘娘身边的贴身嬷嬷——竹音嬷嬷,还不让我进去,耽误了政务,太子殿下绕不得你们。”傅南烛挽着竹音嬷嬷的胳膊,满是得意道。
“夏公公,有奴婢看着,可否让傅小公子进去呢,太后那边离不得人,夏公公还是赶紧放人的好。”竹音拍了拍傅南烛的胳膊,脸上满是笑意,语音慈祥,话语却是压迫感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