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禇冷笑一声,迎上宋少衡的目光,“管军是在疑我撒谎?”
“不敢,”宋少衡扯了扯嘴角,淡淡道:“那劳烦将军通报,我要郡主一面。”
“郡主有事要忙,见不了,而且,宋管军,不要让你的人靠近郡主的住处,这也是她的吩咐,”卫禇挡在前面,继续道。
宋少衡默了默,虽然知道不该如此,但心里还是有些不爽,卫禇是贺兰珩之的亲信,他不能轻易发作,必须给卫禇留些面子。
他依旧保持着稳定的声线,“郡主可还说其他的了吗?”
卫禇:“没了。”
“那,汴梁是出什么事了吗?还劳烦将军亲自过来江陵府一趟?”宋少衡的态度依旧和善。
卫禇笑了笑,“没什么事,国公回京瞧着郡主不在,有些不放心,便派我过来陪着我们家郡主游山玩水。”
瞧见宋巍过来,宋少衡点了下头,谦和道:“郡主那边就辛苦将军了,我先去处理些事。”
“管军自便。”卫禇点头回礼。
望着宋少衡的背影,卫禇有些出神,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见过这个背影,但一时间又对不上号了。
卫禇没停留多久,就回去了贺兰漪的住处守着。
宋少衡则是转身去回廊尽头见宋巍,神色冷淡,“出什么事了?”
“元家那个管事元玄羡在牢里死活要见郡主一面,说什么都不肯认罪。”宋巍道。
“这种事还来通报,你的脑子是让狗吃了吗?”宋少衡眼神冰冷地看向宋巍。
宋巍抿了抿嘴,“可他说他是三皇子的人。”
“三皇子的人?”宋少衡冷笑一声,“这事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但宋少衡并未直接去见元玄羡,而是先去见了被压制妖力、关押起来的蜘蛛精银珠。
这个女妖精先是在二郎君元知澜的示意下,假意投靠管事元玄羡,帮着元玄羡毒害大郎君元黎霆,之后在元家老宅杀了元黎霆,栽赃给江嘉吟,当时若是宋少衡晚去一会,贺兰漪和同钰早已被她毒杀,再之后就是和道士柳法尘演了一出戏想骗宋少衡他们离开,并趁着宋少衡不在靖州城,给贺兰漪下药把她掳来江陵城同元玄羡成亲,准备以此借宋少衡的手除掉元玄羡,为她真正的主人元知澜铺路。
当真是罪大恶极。
“之前在靖州城扮作郡主模样,骗过宋巍的人,也是你?”宋少衡冷声问。
银珠背倚着柱子,掀起眼皮看了下宋少衡,鬓边碎发凌乱,抱着膝盖,一言不发。
宋少衡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更何况这个恶毒的妖怪差点害死贺兰漪和同钰,还意图将他们耍的团团转,他随即抬手驱动了真言咒。
“是,是我带人做的,我把迷药下在糕点里,郡主吃了之后在屋内晕倒,我让人扮做小二的模样进去送水,从后窗将她带走,运回了江陵城。”银珠痛苦不堪地说道。
“你让几个男的,把中了毒昏迷不醒的郡主运回了江陵城?”宋少衡不敢想象,万一路上有人对贺兰漪起了歹心,事情将会变成多么糟糕的局面。
他下意识地用力催动真言咒,银珠直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疼得在地上打滚。
“你们可在蜀江中投放什么东西?”宋少衡继续逼问道。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银珠此时脸上毫无血色,身后的紫色蛛腿若隐若现。
“柳法尘是你们的人?”
“他,他是元玄羡找来的,有他配合,可以让元黎霆久病不愈,并借此引元建安入局,”银珠额头满是冷汗,她掐着自己的脖子,几乎是快要不能呼吸,意识涣散地爬过来,“求你,求你,放过元知澜……”
宋少衡没想到银珠居然对元知澜这个主人这么忠心,死到临头,不为自己求情,还在想着保下元知澜的性命。
“放心吧,等下我会把你们关到一起,你们会互相看着对方慢慢死去,”宋少衡眼神轻蔑地抬脚碾上银珠血迹斑驳的手背,指骨尽碎,他移开脚踹开银珠,
转身离开,“你们打算利用我和郡主的性命,甚至不惜以郡主的清白设局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一天的。”
宋少衡去到江陵府地牢的时候,元玄羡还在苦苦等着贺兰漪过来,听到脚步声,他忙站起身,隔着地牢门见到来人是宋少衡后,他又失落地坐回墙边。
元玄羡,毒害元黎霆,设计栽赃元建安害死元黎霆,后来被元知澜设计,冒大风险让人把贺兰漪掳回来,还痴心妄想地要跟贺兰漪成亲。
同银珠一样,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见到郡主之前,我不会告诉你任何关于三皇子的消息,就算你让人打死我,我也不会说,”元玄羡斜了宋少衡一眼,执拗地抱着膝盖。
他身上的大红色新郎服还未脱下,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显得格格不入,极其扎眼。
宋少衡也不废话,抬起胳膊就化出真气,隔着牢房扼住了元玄羡的脖子。
躺在地上的元玄羡又是如银珠一般痛苦的姿态,宋少衡早就已经看麻木了,在他十九年的人生里,见到的死人多如牛毛,而这种审问人的手段也是他最熟悉的,因而连眼皮都没多眨一下,冷酷问道:“三皇子同你说了什么?”
元玄羡算是个有骨气的,撑了三秒,嘴里开始往外吐血,额头青筋暴起,手捂着自己的脖子,才断断续续地交代:“我……我没见过三皇子,是他的手下在同我联络,他说,说只要我成为了元家家主,他会成为元家的倚仗,助我掌控整个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