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愿意让太医给看看,同朕说,朕能怎么办?”
“朕能做的,只有给将军找太医瞧瞧。”
赵驰凛突然道:“臣可是又哪里惹陛下不高兴了吗?”
祝蔚煊自是不肯承认:“将军为何这般说?在将军眼中,朕就是那般好气之人吗?”
赵驰凛没言其他,而道:“臣愚钝,不知哪里惹恼陛下,还请陛下明示。”
祝蔚煊:“将军想多了,朕只是没睡好罢了。”
赵驰凛就这么看着陛下一言不发。
祝蔚煊被他看的没法:“……很痛?”
赵驰凛见陛下总算不似刚刚那么故作冷淡了,才低声道:“嗯,很痛。”
祝蔚煊哪里不知他想要什么,不就是想让自己哄哄他,虽说要打定主意远着他。
可将军到底还是有功之臣,那玩意表面上又是他造成的。
“自己检查了吗?”
赵驰凛皱眉困惑:“比平时还要毫无生气。”
祝蔚煊:“……”
这个话题于君臣之间有点逾矩了,他真的不想和将军聊这个。
赵驰凛却丝毫不觉得,上前一步走到陛下跟前,“陛下说会给臣治的。”
祝蔚煊克制住想训他的心,耐心道:“刘太医不会传出去的,先前就是他给你诊断的,朕让他过来给将军瞧瞧。”
赵驰凛又不说话了。
祝蔚煊自己都不舒服,还要同他这个罪魁祸首周旋,没好气道:“那怎么办?难不成还要朕给将军摸摸?”
赵驰凛:“臣没有这个意思。”
祝蔚煊:“那你什么意思?”
陛下不舒服,语气就有点冲,神色也带了些不耐烦。
赵驰凛也不知自己怎么惹着他了,陛下对他喜怒无常,态度反复,今日更是无缘无故生他气。
将军也不想自讨没趣。
“臣不打扰陛下了,臣先回去了。”
祝蔚煊发作完也有些后悔,待瞥见将军那略微有些难堪的脸色,更是有些不知所措,见赵驰凛要离开,忙起身要拉住他。
不曾想动作过大,扯到腰了。
赵驰凛反应迅速地接过陛下,又很快松开他,退后与他保持距离。
祝蔚煊拉不下脸,只好继续端着高傲姿态:“将军随朕过来。”
说着抬脚就走,仔细听着身后有动静,将军跟上来了,这才松了口气。
赵驰凛沉默不语,静静地跟随在祝蔚煊身后,被带到了书房。
孙福有从外将门关上。
屋子里只有他二人。
祝蔚煊下颌微抬,示意将军坐到书房里那张供他平日乏了小憩片刻的软榻上。
赵驰凛却没动:“陛下何意?”
祝蔚煊:“朕让你坐过去。”
赵驰凛也没违抗他,走到榻旁坐下,自下而上看着祝蔚煊。
祝蔚煊哼道:“朕给你检查检查。”
这下总高兴了吧?
又怕他多想,陛下补了一句:“毕竟也是朕给你喂药导致的,朕也有些责任。”
谁知赵驰凛却起身:“多谢陛下,不用了。”
祝蔚煊见他还拿乔起来,也有些不乐意了。
“坐下。”
陛下板着脸,嗓音淬着冷意。
赵驰凛坐了回去。
祝蔚煊立在他跟前,命令道:“衣裳脱掉。”
赵驰凛:“……”
到底还是解开了腰带。
祝蔚煊冷哼一声,俯身凑近瞧了瞧,也不嫌弃,伸手拨动了一下。
赵驰凛垂眸看着陛下此举,低着头仿佛在他月退间……实在是令人无限遐想。
祝蔚煊见也没破皮,只不过却是蔫哒的厉害,应当还是因为太过度使用了,“这样痛吗?”
赵驰凛喉结攒动,却没说话,撑在榻上的手臂用力着绷紧。
祝蔚煊没听到声音,抬起头就撞进了那幽深暗沉的眼眸中。
“……”
祝蔚煊松手,往后退了一步,面上保持淡定之色,没再和赵驰凛对视,目光落在蔫头蔫脑的玩意上,“应该没什么,养养就好,明日若是还痛,就要宣刘太医过来瞧瞧了。”
赵驰凛:“嗯。”
祝蔚煊没想到自己都如此哄他了,将军还不满意,竟同他闹脾气,属实叫陛下没料到。
赵驰凛穿好衣裳后,起身:“若无其他事,那臣先回去了。”
陛下自觉已经做了自己最大的让步了,将军如此不懂事。
祝蔚煊也冷下脸,呵。
“嗯。”
赵驰凛离开后,孙福有进来,明显感觉到屋里气氛不对,陛下脸色很不好看。
不用想也知道陛下又在和将军置气。
孙福有心里叹气:“陛下,您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祝蔚煊:“朕不饿。”
气都气饱了。
孙福有;“哎呦,您多少吃一些吧。”
祝蔚煊:“打些热水,朕要净手。”
孙福有只觉得莫名,好好的陛下怎么突然要洗手,他也没多问,陛下交代什么做什么就是,出门吩咐小太监去打水。
很快水就送来了。
祝蔚煊面无表情地洗着手。
孙福有在一旁瞧着,也不知道陛下到底在洗什么,陛下那双冷白如霜的手很是洁净,根本看不出哪里脏污了。
祝蔚煊洗了几遍后,这才抬手,孙福有将巾帕递给他,又见陛下慢吞吞仔细地将手上的水珠擦掉。
孙福有不解陛下此举,是因为他不知道陛下这手刚刚摸过什么。
若是将军知道陛下洗了好几遍手,定是会气笑。
陛下就是为了表明,自己肯纡尊降贵碰那丑陋的玩意,已经是莫大的恩赐,将军不感恩戴德,还同他耍小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