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可谓是热闹非凡。
就连春福和秋宝也被借走,负责香料等的布置。
这日早朝时,诸位朝臣正打嘴上官司,却见一侍卫行色匆匆走进殿中。
“禀告皇上,乌鲁图派出使臣前来,如今暂且安排至驿馆,但……”
他有些犹豫,想抬头看师从烨脸色,却又不敢:“不知皇上是否需要召见?”
“命人将他们接去交泰殿中等着。”今日朝政谈及的亦是要事,季冠灼听说今年各地收成还算不错,有用糯米浆加石灰加固城防的想法。
但被不少大臣驳斥。
如今正商议半截,自是不能随意中断。
“是。”侍卫立刻转身,走出殿外,告知权礼部侍郎彭斌此事。
彭斌眉头都深深皱起,道:“你未尝跟皇上通报,大鸿胪今日休沐,无法与乌鲁图之人交流一事吗?”
他虽也跟着大鸿胪学过几日乌鲁图之言,但多数时候,还是靠比划。
总不能乌鲁图之人见到师从烨,还靠比划吧?
“这……”侍卫脸上神情有些为难,“方才朝臣皆在论事,我也不能耽搁太久。皇上如今已金口玉言,说了要在交泰殿中接见使臣。我现在去再通报一回?”
彭斌气得指着侍卫的鼻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嘴里迅速冒出几个燎泡,舌尖轻微一碰,都痛得他心中发慌。
“罢了,你如今再去说,又有何用?左右简单的乌鲁图语我还会上一些,就这样吧。”
说完,他才转身往驿馆行去。
早朝结束之后,师从烨便去往交泰殿。
季冠灼犹豫半晌,还是跟在师从烨身后。
乌鲁图自沧月刚刚建立之时,便和沧月关系不错。
后来世事变迁,两个国家也一直都有往来。
乌鲁图之地所言,也是季冠灼他们高考辅修的语种之一,只是极少有人选。
但季冠灼身为“沧月迷”,自是选择乌鲁图语作为自己的辅修语种。
更何况,乌鲁图留下的一些资料传记,也可作为他研究沧月或者是师从烨的佐证,他自然要看一手的。
他有些好奇,想听听看如今的乌鲁图之语,跟他先前所学的有何不同。
进入交泰殿中,彭斌已经带着乌鲁图的使臣等着了。
为首的是一个个子不算太高的小少年,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扎成一个一个的小辫子,又被束成高马尾。
他的脸晒得有些黑,却是极其健康的肤色。一双大眼睛好似葡萄,是一眼便看得到底的清澈。
瞧见季冠灼和师从烨他们进来,也半点不怯生,只是睁着好奇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站在一旁高高壮壮黑黑的使臣顿时慌张至极,嘴里飚出一长串的乌鲁图语,好像在念经。
他拉着小少年跪在地上,又说了一长串乌鲁图语。
其他使臣跟在他们身后,乌泱泱地跪了一片。
如今临近中秋,天气已经有些凉了。
但彭斌一身官服还是迅速被冷汗打湿。
简单几句乌鲁图语他还会说,但这么长一串乌鲁图语,他连听都听不清。
更遑论搞懂这使臣究竟在说什么了。
师从烨半天也等不到彭斌张口,皱眉道:“陶爱卿呢?怎么今日不见他?”
彭斌擦擦汗,一时间只觉得他命休矣,慌忙跪在地上,几乎有些绝望地道:“这几日陶大人休沐,微臣方才已经命人去找他了,只是……”
陶自厚休沐日别的不爱,就爱四处乱跑。
他自言是游山玩水,可苦了彭斌。如今乌鲁图使臣已至交泰殿中,却连个听懂他们意思的人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师从烨面色亦是有些发沉。
他刚要张口,却听得身旁的季冠灼口中吐出一串流利的语言,正是乌鲁图语。
“皇上,这位使臣说,小少年是乌鲁图的小皇子,平日娇生惯养,不太懂得规矩,还请您恕罪。”
彭斌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季冠灼。
不是,季大人怎么什么都懂?可救了他一条命。
若他带着师从烨当众在乌鲁图使臣面前出丑,他的脑袋说不定都保不住。
季冠灼倒是有些小小的得意。
这使臣所说乌鲁图语的确跟他先前所学有那么一点点不同,但也就是一点点而已。
基本的沟通交流还是没问题的,足以撑过这几天了。
“无事,诸位免礼吧。”师从烨惊讶一瞬,便又很快恢复先前八风不动的神情,“小皇子性子活泼,平日也是极难一见。只是不知你们到访沧月,是为着何事?”
他话音刚落,季冠灼便原模原样地将他说得话一字不漏地翻译过去。
那个使臣拉着小皇子站起来,道:“如今小皇子已之适婚年纪,但他却瞧不上乌鲁图的那些人。听闻沧月宫中中秋时节会有宫宴,特此来求天汗允许小皇子参与宫宴,瞧瞧沧月中世家之人。若是能觅得良人,小皇子愿意以千金为聘,再献上牛马各两千,以及诸多金银珠宝,娶良人回我乌鲁图。”
季冠灼老老实实地翻译完,师从烨点头:“可以,宫宴便在三日之后,朕会命宫人替小皇子准备位置的。”
听完师从烨所说,使臣脸上满是惊喜。
倒是小皇子直勾勾地看着季冠灼,对他说了一句话。
使臣脸色陡然一变,伸手便要去捂小皇子的嘴。
季冠灼脸上神情一僵,有种怀疑是不是因为他学的乌鲁图语也经过演变,所以听错了。
师从烨微微皱眉,有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
他冷冷扫视小皇子一眼,又转头看向季冠灼:“季爱卿,方才他又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