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猥琐的,只知道靠下半身思考的alpha会捕捉着一丝丝气味,豺狼一样追逐。
什么?他正和其他alpha做着一样的事情,伸着脖子,用力收集着空气里游离的信息素?
不,他是不一样的。
季绸冷静地想。
这些是林修月给他的,其余人都是无耻的窃贼。
他应该教会他的室友,不要这样随便把信息素挥霍在空气里,他应该让他把散发甜美味道的地方含在嘴里,这样可以保证他不会漏掉他的信息素,让他的每一丝信息素都被他汲取到自己的身体里,这样才不会浪费,也不会被无关人觊觎。
“好了。”
那道声音将他从成片成片纷杂的思绪里抽回来,险些绷断的神经慢慢松弛下来。
他心里太痒了,痒得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爬。受不住,手又伸向装着抑制剂的箱子,被林修月抓了回来。
他谴责又怜爱地看着他,并告诉他:“不可以。”
“那样会不舒服。”
他的教训一点都没有威慑力,可季绸还是放弃了拿今天第二支抑制剂的打算。
因为他听了他的话收手了,林修月对他扬起了笑脸,把筷子塞给他:“吃面吧,一会要凉了。”
“先说好,我不太会做东西,要是难吃的话......”
林修月一边说,一遍斯文秀气地小口吃着,隔壁已经端起碗面无表情干掉了大半碗。他被这排山倒海的气势惊到,呆了一会。
室友人看着冷冷清清,吃饭可......真猛啊。
半碗面下肚,季绸淡淡道:“很好吃。”
林修月闷头低下:“......哦。”
这边吃完,季绸沉默着接过他手里的碗筷洗碗去了,事后还把他的折叠厨房收拾了一下,回归原状收好,林修月没和他争这个,他不喜欢刷碗,油腻腻的感觉会一直停留在指尖。
季绸收拾好的时候,林修月已经趴在枕头上睡着了,忘记了把床帘放下来。
季绸躺回到床上,也没有放床帘。
军校宿舍标配两人间,没有很大,一左一右两张靠窗的床,床头中间横着一张不算很宽敞的双人桌。
中间的距离,刚好是季绸伸直手臂,指尖可以碰到林修月滚到床边的脸颊的长度。
他枕着手臂,在脑海里估算着这段距离,一夜无眠。
......
第二天睁开眼,已经快接近中午。
今天是周末,没有课。
看了看隔壁床,果然人不在了,林修月慢吞吞起了床,照例喂了鸟,晃晃悠悠到食堂买了包子还有两瓶营养液,去了训练场。
到那里一看,季绸正在打扫卫生。
偌大一个训练场,总共就他们两个,林修月靠着栏杆,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季绸,我带了午饭,你先过来吃饭吧!”
正在操纵清理臂的人停了下来,远远朝这边望过来。林修月举起手用力挥了挥。
过了会,季绸来到他面前,像是没想到他会来,有些怔然。
林修月笑盈盈地把包子和营养液递给他:“你是不是又没吃东西?”
他这么说,季绸下意识按了按灼痛痉挛的胃,其实从几个小时前就已经疼得满头大汗了,可他没有停下来,完全无视了不适。
对季绸来说,这种躯体上的疼痛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太过舒适轻松,反而会让他更焦躁,陷入恐慌。如今的结果,未必没有他故意放任,自我折磨的成分在。
如果身体不够疼痛,他的灵魂就会被架在炙火上烹烤。
他需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可是林修月来了。
温暖的食物填报了肚子,营养液滋养了身体,让他重新有了力气。
那人清润温吞的嗓音在耳边断断续续说着什么,令烈火烹油般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好了,吃完了,那你继续加油,我先回去了。”
季绸看向身旁拍拍手,打算离开的人。
在他意识到之前,他的手已经伸了出去。
林修月感觉自己手腕一紧,迷惑转头,发现季绸拽着他,眼睛直勾勾又沉又深地盯着他。
耐心等了会,等着等着,季绸缓缓松开手,直起身,身形如青松翠柏挺拔,萦绕着孤立隔绝的潮雾。
他的表情和语气都与平时差不多,没多少起伏地说了句:“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这话把林修月说得又一头雾水,学校里还能有危险?
不过季绸难得关心他,他还是接受了他的好心,点点头,礼尚往来:“那你也早点打扫完,今晚没什么事,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想起之前想到的,要约季绸出去庆祝一下,恰好这会气氛不错,就提出来想出去吃。
季绸喉头滚动了下,沉沉应了声好。林修月开心笑了,“说好了,那我回去等你。”
以为他会留下来帮忙?不可能的,这么晒,他才不干。
告别了季绸,他脚步轻快地走在路上,低头在终端上刷着餐厅。
谁能想到,一起住了一年多,他们宿舍才有第一次聚餐。
“唔,塔斯特餐厅五星级烛光晚餐,双人半价?”好像没说非要情侣才行,那他跟室友是不是也能用这个活动?
预定到最后一步,林修月猝不及防地被一只手拽了过去。
抬起眼,正撞上alpha隐含阴冷愠怒的暗红眼瞳。
啪嗒,终端掉落在地上,alpha将他推到角落的墙上,一只手卡住他的两只腕骨,浓郁的鲜血气息在这小小的角落弥漫,连外面的阳光都被挡得一丝不剩。
“午饭吃得开心吗?”许知游咧开嘴,目光森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