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其他人都在注意着林家的动向,看到人牙子真的送了个男人过去,都把人牙子围了起来,问他那个男人的情况。
虽然只有三十文,但他也没忘林河的交代:“他要买个仆从,不是买赘婿。”
“一个乡下人,买什么仆从?我看就是买了个男人给他家哥儿做赘婿,不好意思说吧?”
“我看那人半死不活的,能当什么仆从?不会真让陈家嫂子说对了,林哥儿怀了孩子,现在买个快死的男人回去,等男人死了,他的孩子也能正大光明的生出来了。”
“你这样一说就合理了,这孩子的爹是谁?是不是你?”
“我看是你吧。”
几个大老爷们凑到一块笑闹,互相开玩笑的说对方跟林出尘有一腿,完全不在意这样的玩笑对林出尘有多大的影响。
人牙子都看不下去了,心说他们村的人咋都这样坏,“林大夫没把握能把人救活,要是治好了他就给自家哥儿做赘婿,要是救不活,就以仆从的名义买下来,以后也不耽误自家哥儿,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他花三十文买个要死的人做什么?”
“林大夫没少给你钱吧,让你这么替他说话?”
“林大夫心善,不想看到人就这么死了,所以才出钱将人买下来。”住在林家隔壁的赵婶子瞪着那几个嘻嘻哈哈笑着开黄腔的男人,“你老娘之前生病,林大夫还免费给她开药,你孩子上次高烧,林大夫也没收钱,真是救了一群白眼狼,下次林大夫再想救你们,我第一个拦着。”
那几个人听到这话,脸色涨红,狡辩道:“后来家里有钱了,我娘把钱还给他了。”
“我家也送了不少吃的过去,还帮他家地里浇过水,也能抵诊费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娘送钱去,你还拦着不让。”
“你浇那么几次水能抵几个钱?林大夫给你家孩子开的药,你去县里药店买,没个四五两能下来吗?”
一群受过林大夫恩惠的人把那几个人围住指责,人牙子趁机跑了,免得一会再被拉着问东问西。
这消息也传到了陈程才的耳朵里,他原本就是个小心眼,因为被退亲的事情愤怒了好几天,每时每刻都在想以后等自己做了官,要怎么报复林家,要不是他还想着以后要做官,他现在都想冲去林家把林家父子给杀了解解恨。
没想到才几天时间,林河就买了个男人回去给林出尘,哪有给哥儿买男人的?真不要脸,而且才花了三十文,这不就意味着自己还不如一个三十文的男人?林家父子这是在变这花样贬低他。
他怀疑村里人都在背地里笑话他,说他又矮又丑,说他贱,不如三十文。
陈程才越想越气,立刻收拾行李,准备今天就出发回书院,把书读烂,早点做官,做了官之后让林家人后悔,哭着求他,然后他再像捏死蚂蚁一样捏死林出尘和他爹。
可是陈程才却被爹娘拦了下来,陈母挡着门:“我之前怎么说的?你不成亲,别想去县城里读书。你走了,我们老两口怎么办?”
“你和我爹正值壮年,家里还有爷爷奶奶,还有叔伯堂哥堂弟们照应,我去县城读书,我保证,三五年必定考上,等做了官,什么样的夫郎找不到?”陈程才最瞧不上乡下哥儿,跟爹娘说了无数次,反抗了无数次都没有用,要不是因为他们说林出尘读过几年书,会写字,并且长得也是几个村最漂亮的,他也不能松口,没想到还被这样嫌弃了一番,早知道就不该同意这门婚事。
“那能一样吗?要是你考个十年八年,还能一直不成亲,你成亲之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留下夫郎在家里照顾我们,你放心的走就行。”陈父陈母之前从没有让陈程才做家里的活,不论是家务活还是地里活,都不叫陈程才沾手,陈程才离不离开对家里没有啥影响,他俩甚至还能轻松一些,偏偏要逼陈程才娶个夫郎回来伺候他们俩、替陈程才尽孝,才肯放陈程才走。
陈程才拗不过只能听他们,这个时候刘三儿来了,说他四弟家的哥儿跟林出尘有几分相似,年岁还比林出尘小,嫁给陈程才正好。
陈程才听说这个哥儿跟林出尘吵过架,两个人在村里见到都要互相绕着走,要是娶了这个哥儿,必定能气到林出尘,立刻就定了,成亲日子不变,依旧是下个月。
……
这一天林出尘跟着爹都在照看那个男人,晚饭过后,那个男人的情况稳定了一些,林河让林出尘回去休息,“明天早上咱们再看看,要是挺过去这一夜,说明他命大,以后就没什么事了。”
林出尘劳累了一天,躺到床上就疲惫的睡着了,可到了半夜梦到那个男人死了,猛地惊醒过来。
他一个哥儿大半夜的去看一个男人不太好,但他心里总是不安,梦里上辈子这个男人就是今晚死的,他就更加担忧。
最终林出尘还是披上衣裳,点上灯去了男人的房间。
推开门时,屋里非常安静,连呼吸声都没有,林出尘快走两步到了床前,颤抖着伸出手指摸了摸他的鼻吸,没有呼吸了!
林出尘吓的呆住,都忘了跑去叫林河过来,可床上的男人却猛地吸了口气,睁开了眼睛。
男人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看到了床边站着一个美人,他手里的烛火跳动着,暖黄的光撒在美人身上,像是撒上了一层金光。
男人抬手想要抓住这束光:“好久没有见过这样完美的纯种人类了,是我死之前出现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