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本来在捣药,听到这话赶紧凑过去冯远山旁边,忍不住问:“官府抓走了好几个啊?都抓的谁呢?看来鸿士药行真是踢到铁板了,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冯远山小心的调整了一下架在炭火上烘烤的筛匾、快速给里面的药材翻面,他不大确定的说:“听说管事和他们东家家里被抓了好几个,原因是他们东家曾经派人去威胁恐吓过那对老夫妇,啧啧、实在是太可恶了,就俩老人家,下手也那么黑……幸亏咱们贺州府衙明察秋毫、主持了公道,最好把他们都抓进大牢里、把罪名全坐实了。”
于是沈季心里就更加舒畅了——看来张家这次算是彻底栽了、以后看他们还怎么坑蒙拐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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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季、出来!”沈季正在屋子里练习扎银针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蒋锋的声音,他把东西收好走出去一看。
“怎么了三哥?有话进来说啊。”沈季看着蒋锋骑马停在门口、却没有下马的意思,不由得有些纳闷。
蒋锋解释:“东城马场新出栏了一批马,你想不想去看看?要去就得抓紧,晚了好的都被人挑走了。”
话音刚落,沈季立即掉头跑回屋里,飞快从柜子里翻出钱匣子,他也不知道一匹马是个什么价钱、干脆把自己攒起来的银子拿了大半出来,小心放进钱袋子里装好,继而飞快出门。
“我们快走吧三哥,免得去晚了挑不到好马。”沈季伸手、蒋锋俯身用力把他拉上来,安置在身后,一磕马腹、朝东城赶去。
到了东城马场,果然那儿已经集聚了许多人了:一多半是骑马前来的青壮年男子,三三两两约着前来买马;另一小半就是像沈季这样的小年轻,跟有经验的人一同来挑选的。
马场主人也是豪爽不拘的性子,也不藏着掖着吊人胃口,直接建好了一个巨大的木栅栏围,再把所有的马匹引到里面去,任由客人挑选品评,看中哪匹、就告诉管事那匹马脖子前挂着的编号,付清款项直接牵走就是,采取的是先到先得的方式。这让现场的人格外的紧张和凝重——既怕自己下手慢了挑不到好的、又怕下手急了挑到孬的……
沈季就是属于那种格外焦虑为难的人,他跟蒋锋在人群里穿梭,绕着栅栏打转,一会儿看看这匹感觉不错、一会儿再看到那匹又觉得更好些,真是挑花了眼睛。
蒋锋教他:“别急,买马你先看毛色、再看肌肉四肢关节和牙齿,也要看看眼睛,太呆的、戾气太重的都不适合你。”
沈季听进去了、俩人绕着栅栏走到另一边,沈季踮起脚尖扶着栅栏朝里边张望,头上戴着的灰色帽子不小心掉了进去,一匹枣红马飞快跑过来,欢快地“恢恢”两声,低头去嗅闻那顶帽子,不多时又抬头朝着沈季“恢恢”两声,打了个响鼻,摇头晃动着满头的枣红马鬃。
“哦、哦,你这是在跟我打招呼吗?”沈季很惊喜、小心翼翼地问。
蒋锋打量着这匹枣红马:看起来劲瘦而富有爆发力,湿漉漉圆溜溜的大眼睛格外的灵动有神——甚至很有聪敏狡黠的意思。毛色油光水滑、形态结实紧凑,胸廓深长,体质结实,背腰平直,四肢强健,关节明显——看着蒋锋打量自己,那匹马居然极通人性的又仰脖“恢恢”了几声。
“这马挺有意思的,看来祂是跟你有缘、合得来。”蒋锋伸手轻轻抚弄了一下祂的脖颈、微笑颔首。
“哎呀、这可真是……哇、可真是……”沈季凑过去、上下左右地打量,不住地感慨、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这匹不错,喜欢吗?虽然性子活泼了些、但你看祂的眼睛就知道,祂没有暴脾气,你多养几天就能养熟了。”蒋锋看着沈季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还是贴心地问了一句。
沈季拼命点头、赶紧去看那匹马的脖子下挂着的牌子,上面写着:二一九。
“就祂了,二一九、二一九!咱们快点去找管事,可千万别被人先买走了。”沈季飞快转身离开之前、不忘叮嘱了一下枣红马:“我很快就会回来接你了,先等会儿啊、别乱跑。”
“管事、掌柜的,二一九、我要买二一九,快、快,该给您多少银子呢?”沈季绕着栅栏跑了一大圈,才跑回了交银子的地方。
那掌柜的笑眯眯看着紧张心急的沈季,安慰道:“二一九是吧?哦……这位小哥不用急,你是第一个,八两银子小哥牵走就是了。”
八、八两?!真贵啊……
沈季第一次买马,很是吃惊,但还是快速地掏了银子出来,蒋锋看着沈季心疼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同时更多的是气闷,怎么这小子就没想过我会给你买吗?叫你来不过是让你亲自挑匹喜欢的罢了,不过要是跟他抢着给银子未免又太显眼了……
“好嘞,这是您的签子,小哥收好哈,牛二!去把二一九号马牵出来给这位小哥。”管事手脚飞快、把文书和一小巧的红头签子递给沈季,扭头大声招呼马场伙计去牵马。
“小哥,一会儿你看着伙计把二一九牵出来后,把这签子给他、马儿就归你啦!”
沈季这下放心了、笑了笑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跟蒋锋走到栅栏的出口去等伙计把马给领出来。
牛二顺利从一堆马匹里找到了二一九,灵巧地用马鞭驱赶祂朝出口处走去,谁知走到一半时,边上人群里一个高大的壮汉喊住了他:
“兄弟,这匹马多少银子呢?我要了,银子交给你是吧?”
牛二连忙赔笑解释:“这位大哥,这马已经有人买了,小弟正是把马领着给人买主送过去呢。这儿还有那么多的好马,您再看看、总有合心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