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书衡还没从巨大的震撼中走出来,也走上前去:“等一下,你真的是我儿子吗?”
徐书衡一时分不清是否身处在梦境里,他想起来了,怪不得他觉得许意莘很面熟,还有许这个姓氏,他怎么就没想到许绣呢。
许绣?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许意莘站在那里,冷笑道:“我可没有你这样的爹。”
徐书衡急需一个答案,于是说:“走,跟我走,去做亲子鉴定。如果是假的,我们法庭见。”
这句话其实是说给在场的宾客听的。意思是许意莘没准是来碰瓷的。现在还不能妄下决断。
许意莘又是冷笑:“你要向法院宣判我的什么呢?是因为我把真相带给大众吗?”
一旁的叶聆帮老婆也帮得最牢,不仅很快接受了许意莘的出身,还说:“徐叔,为什么您面对可能是自己儿子的人,首先想到的就是要去法院告他。”
叶士源抬手给了叶聆一耳光。
沐芙心疼死了,这可是她的宝贝儿子,狠狠拉着叶士源的手臂说:“叶士源!大庭广众的,你怎么这样!你打儿子!”
叶聆站在原地,不动不说话,许意莘知道这个举动很伤叶聆的自尊,赶紧看他,一只手抚上他的脸,不知道他疼不疼,许意莘也不敢对叶士源说什么。他对叶士源有一种莫名的敬畏感。
叶士源说:“这一巴掌,是因为你对长辈无礼,还有你的不理智。如果你还要维护这个妖言惑众的男人。我们断绝父子关系。”
“好啊。”叶聆看着他说,“反正我早就受不了你了。从今以后,我和许意莘离开公司,后天就一起辞职。”
叶聆牵着许意莘的手朝庭院门口走去,两个人迎风而走。跟在叶聆身边,许意莘觉得自己不再势单力孤。
叶聆最大的优点是,永远强大,永远是他的靠山,永远不会抛下他。
叶士源在他背后说:“你个不孝子,为了一个omega,你连家都不要了!”
叶聆装作没听见,在众目睽睽之中将许意莘带离了徐家的庭院,带离这片热闹喧哗之地。将那些彩灯和花束都抛之脑后。
到了车上,叶聆说:“意莘,原来你是徐叔的儿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可以帮你的。”
之前的一切事情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为什么许意莘来到叶也,为什么他想待在徐叔身边,却又表现得那么恨徐叔。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许意莘还是冷冷的。
叶聆看着眼前的夜路,把控着方向盘,语气里隐忍怒火:“你非要让我发火吗?许意莘?我们夫夫是一体的啊。有任何事我都会帮你。”
许意莘想,叶聆这个傻子,现在这种情况有什么好的,都断绝父子关系了。他又对他有了亏欠——
“这下好了,你断绝父子关系,离开叶也公司了,接下来怎么办?”
“总会有路的。别担心。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你不跟我在一起。不要取消婚约好不好?”
许意莘尚未回答,接到一个电话,是徐诺尔打来的:“许意莘,你算什么东西!我的爸爸你别来沾边!他是我的爸爸!”
徐诺尔还是那个嚣张跋扈的徐诺尔。
许意莘说:“从道德上讲,他是禽兽与我无关。从生物学上讲,他是我的父亲。你告诉他,明天早上十点,去陆氏医院做亲子鉴定,我顺便带他见许绣。让他准备好证件。”
说完之后,他果断挂掉了电话。
“我陪你去吧。”叶聆边开车边说。
“不用你。我不想依赖你。”-
抽样缴费之后,许意莘把徐书衡带到了许绣的病房里。
许绣正躺在床上看电视,看得很入神。那是一部偶像剧,也不知道凭现在许绣的头脑情况能不能看懂。
“绣绣。”徐书衡终于开口。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是怎么样的心情,只知道此刻涌上心头的,愧疚和痛苦都有。他坠入这样的深渊里。
许绣老了,眼角有了细细的皱纹,但还是那样的美丽,头发乌黑,皮肤白皙。也许是因为早年得病,没有操心过什么事,所以她身上没有太多岁月的痕迹。
许绣看到徐书衡,愣了一会儿,突然发出尖锐的喊叫声,紧接着开始悲泣,把护士都给惊到,跑了过来。
护士说:“病人不能受到刺激。”
许意莘说:“好的,知道了。”
许绣哭得泪流满面,许意莘把徐书衡拉出了病房,徐书衡还转过头张望。
徐书衡指着房门说:“她生病了是吗?精神分裂?现在的主治医生怎么样?需不需要我给她找最好的医生?”
许意莘抓住他的衣领:“已经是最好的医生了!叶聆帮忙的!可她的一生已经被你毁了。徐书衡,你就是恶魔。你欠她的拿什么还!”
“对不起,孩子。你受苦了。”
即便亲子鉴定结果还没出来,徐书衡也有点相信许意莘是他的孩子了。
“你是该对我感到抱歉,我永远恨你,我恨不得你下地狱!”
许意莘抬头望着他,恨不得在他脸上瞪出一个洞来,手里紧紧攥着他的衣领,银牙咬碎。
徐书衡已经无颜以对了,他想跟许意莘求一个解决的办法,只是许意莘说,这辈子无论如何,徐书衡都偿还不了了。
跟徐书衡分别之后,许意莘去了医院附近的一个小酒馆,喝闷酒。他想灌醉自己。喝醉了就不会想这些事情了。徐书衡的事,叶聆的事。
他只是想放纵一回而已,偏有人找他的不自在——隔壁桌的猥琐alpha已经瞟了他好几眼,说道:“我靠,那个omega,长得好漂亮,绝对是顶级omega。不知道信息素是什么气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