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是觉得之前的斗兽专场厉害,格雷戈里单挑一只从蓝星原始森林的黑熊,那一场可是激烈血淋淋的刺激。”
电梯上的数字逐渐亮起。
“这样说起来,有一场比赛最令我印象深刻。”
“哪一场?”
“哈哈哈哈就是那一场两个比赛选手打起来,从擂台打到台下,引来黑公羊会所的打手制止他们,就是那一个叫顾烆的。”
“这样你一说我都记起来了,那个打手一打二,活生生把两个黑拳手打趴下,全场欢呼!比真的比赛还精彩!”
“叮咚,电梯已到。”
两个路人进入电梯,看到左时焕还在门口不进来,只是奇怪了一下,继续聊起感兴趣的话题,并说了今晚买了哪个拳手的赌票。
电梯屏幕上再鲜艳的色彩,也照不进他黑白的世界。
左时焕淡漠地收回视线。
在心底竟有一丝羡慕他们的吵闹。
又不禁想起禹丽珠之前问过他的一句话:“你有遇到过一个喜欢的人吗?”
他不敢细想,直接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可回过神来一想,他的人生不仅没有喜欢的人,也没有人喜欢过他,一直一直被剥夺了色彩,直到全剩下黑白。
他依旧一日一日地麻木度过,仅仅是为了活着,要是精神上麻木了,就连肉||体上的疼痛、饥饿、病痛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然而。
他还是无法否认,在心底藏着一丝对外界那些鲜活人们的羡慕,为什么他们眼神、表情、形态总是那么的明亮鲜活。
只有他一直像停在原地,像一个木偶地注视着他们。
电梯上的数字又逐渐亮起。
不知什么时候身边站了一个男人,似乎挺高大的。
左时焕低着头,没有注意。
“叮咚,电梯已到。”
电梯缓缓打开,身旁的男人走了进去,听到电梯的按键声,又迟迟没看见电梯门关上。
一道冷然磁性的男声响起。
“你还进不进。”
左时焕刚张开想说不进,一抬眸却愣住了。
看向电梯中央的顾烆,一刹那他黑白的世界被颠倒了色彩。
门框之外都一切黯淡,只有电梯泛黄灯光下的顾烆披着色彩鲜活的颜色,锋利的深眉,一双矜贵冷傲的黑眸,鲜红的薄唇。
廉价的酒吧制服在他身上变了一个样子。
黑色的西式马甲,胸前金色的山羊头徽章,单薄的白色衬衫。
在这一个陌生又矜贵俊美的男子身上,却给人一种行走在奢侈的皇宫宴会中,穿着贵族定制的黑色礼服,勾勒出挺拔紧实的腰线,完美又不露一丝的禁欲傲慢,胸前的金色徽章也仿佛变成一朵高傲轻慢的金色玫瑰。
傲慢又危险。
仿佛他一向麻木黑白的世界长出了一朵危险鲜艳欲滴的玫瑰。
就在遥不可及的悬崖峭壁上。
他光是看一眼就忘了魂,失控地走到悬崖边,去触碰那一朵矜贵傲慢的玫瑰。
可下一秒。
对上那一双冰冷如深海的黑眸。
仿佛他也一脚踏空。
从悬崖边掉落,坠入冰冷的海里。
求生的本能令他游动着手臂,想回到安全平稳的地面上,拖着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身体,继续远离危险,远离那一片冰冷的深海和悬崖上美丽危险的玫瑰。
回到他一直熟悉又平稳的地面。
清醒过来。
左时焕蹙着眉头,像是十分难受地呼吸,闷声拒绝道:“不用了,我不坐电梯。”
说着却后退几步。
像是要逃避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没有听见身后的惊呼声。
左时焕脚边绊了一下,重心失稳,看着自己的身体往下坠,视线一直失神注视着电梯中那一双漠不关心的冰冷黑眸。
仿佛又回到了幻想。
他看着悬崖上的玫瑰坠海,玫瑰就怎么冷眼旁观看着他坠入海里,没有一丝扰乱它矜贵美丽的枝叶。
哪怕他就算溺死窒息了,也像渴望着氧气一样看着它。
最后沉入海里,停留在生命最后一刻也要着迷地看着水中模糊的一抹红色倒影,也没有得到一丝怜悯。
“哗啦——”
一个推车的酒箱倒了一地都是玻璃碎片和五颜六色的酒水。
左时焕浑身被酒淋湿,坐在碎玻璃上,垂眸失神的双眼还未反应过来,些许微光流溢又很快消散。
运货的工作人员很快道歉:“对不起,客人我没看到你在路上,您没受伤吧?”
说着心疼地看着撒了一地的酒,满脸愁容。
管事的经理也恰巧走了过来,对着运货的工作人员一通谩骂:“你怎么回事,怎么做事的,把客人弄伤了看你怎么赔偿!”
经理又打量到左时焕一身精致文雅的衣服,和手上价格不菲的腕表,立刻换了一幅歉意的嘴脸:“对不起呀,客人,是我们工作人员不小心,要不我派人送你去医院。”
左时焕回过神来,看到一地狼藉和频频弯腰的工作人员,眼底闪过一丝黯然,说道:“不是他的错,是我不小心撞到他了,这里的酒怎么算的我赔给你。”
说着递上了一张黑卡。
经理眼睛一亮,笑得讨好谄媚:“这怎么好意思了,不过谢谢客人体谅,下次我一定让工作人员小心,要不我派人送你去处理一下伤口。”
转头看向还没走的顾烆。
经理莫名心底一怵,又想到他毕竟是他的上司,晾这个没有什么背景的高大Beta也不敢得罪他,便仗着胆子撇嘴喊道。
“那个顾烆,你还不快带客人去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