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程道:“算是,有一定的投资。”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这边的阿云已经调好了一杯颜色清透的酒液,弯腰递给盛明盏。
阿云的五官偏锋利,有一道伤疤从眉眼位置斜进鬓角处,眼睛如鹰,内敛锋芒。
盛明盏看向那杯酒以及阿云手腕上微微晃动的手链,开口问:“这杯酒叫什么名字?”
阿云应声答道:“冰美人。”
此话一出,包厢内的气氛就更加热烈了,大家起哄道:“冰美人!”
在一片起哄声中,盛明盏接过那杯酒,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在剔透玻璃杯壁上,继续问:“为什么叫冰美人?”
阿云如实回答道:“因为我见到客人您的时候,就觉得这杯酒适合您。”
盛明盏垂眸盯着手中的酒,镇定自若地撒谎道:“但可惜的是,你在酒里加了橙汁调味,而我对橙子过敏。”
阿云低头说:“抱歉。”
“是我没有提前说明。”盛明盏桃花眼微抬,缱绻的眸光一一扫过在场其他人,好奇地问道,“有人想喝这杯酒吗?前提是对橙子不过敏。”
包厢内,有人蠢蠢欲动。
这毕竟是被美人拿在手中过的酒。
“我喝!”有人当即兴奋地出声道,“要美人亲自喂我。”
云程饶有兴致地打量片刻,用一种特别的目光看着盛明盏,出声道:“对啊,你想把酒给谁,就亲自喂给那个人。否则,就由美人你自己亲自喝了这杯酒。”
谢清焰道:“别闹,他有男朋友的。”
云程思量一瞬,问道:“谢二,这该不会是你嫂子吧?”
他哥倒是想得美。
谢清焰轻吸一口气,否认道:“不是我嫂子。”
跟在云程身边的人都是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闻言更是道:“踹了那个男朋友,今夜找个新男朋友带回家。”
他哥跟傅凭司不和,如果他现在说盛明盏是傅凭司的男朋友,会不会被这群人嘲笑?
谢清焰想了想,在自己被打和不被打之间犹豫了下,正准备出声解释的时候,盛明盏淡声开口道:“刚才是你想要这杯酒?”
盛明盏站起身来,迈步朝着坐在另一侧沙发角落的那个男人走去。
男人微抬起头来,目光凝聚在盛明盏颀长且优越的身形上,眼神之中带着不怀好意的意味,咽了一口口水。
“张嘴。”
盛明盏微弯唇,看似多情的桃花眼内蕴着浅淡的冷淡。这一刻,他周身气势宛若是一个天生的掌权者,只适合命令别人。
男人应声张开嘴巴,以为盛明盏会将酒杯贴近他的唇齿来喂。
包厢内的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却不料盛明盏只是漫不经心地抬起手中的酒,杯身悬在半空中,然后略一倾斜——
四周寂静了一瞬,酒液倾倒的水声安静地响起在包厢内。
盛明盏缓慢地倾倒着杯中的酒液,那些酒汇聚成一股,砸在男人齿缝间,有的流进喉舌之间,更多的酒液沿着男人的下巴流下去,浸染了这个人的衣襟。
男人一怔,旋即跪坐在沙发前,竭力仰起头,不让那杯酒浪费在他的衣服上,全都被他吞进口舌之中。
包厢里,其他人不是没有见过其他暧昧又露骨的场景,眼下盛明盏不过是以一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姿态,连半点触碰都没有,却令所有人咂舌,不由得燥热起来。
他们恨不得以身代之,推开跪在地上的那个男人,接住美人如同施舍般倒下来的酒。
盛明盏倒完杯中酒,随手将酒杯放下长桌上。
玻璃杯与长桌磕碰出一点清脆的响声,他淡声道:“大家随意,我去趟洗手间。”
“对了,我跟我男朋友感情很好,不接受换男友。”
盛明盏迈步离开了包厢。
洗手间位于走廊的另一头。
盛明盏来到洗手池旁,打开水龙头,洗了个手。旋即,他抽出一张纸巾,将手擦拭干净后,从包里取出美瞳盒,对着眼前明亮的镜子,戴好了黑色美瞳。
盛明盏站在洗手池前,用通讯器给谢清焰发了个消息。
十几分钟过后,谢清焰从包厢里出来,沿着走廊,在一处冷清的扶栏前找到倚靠在这里的盛明盏。
盛明盏听见脚步声,转眸看向谢清焰。
半晌,他道:“你喝酒了?”
谢清焰抬起手来,比划了一个数字,道:“我就喝了两杯,那个叫‘阿云’的调酒师不愧是清域酒吧的招牌,他调的酒的确好喝。”
盛明盏问:“那你开车怎么办?”
谢清焰摸出自己的通讯器,打了一通字,再次抬头道:“好了,我叫了代驾。”
两人离开酒吧,身后酒吧的喧闹逐渐远离。
这时候,被风一吹、脑子稍微清醒了点的谢清焰道:“我给你稍微打听个一下,那个叫‘阿云’的调酒师,只是兼职,他好像是个工程师。”
“这家酒吧,是云程和他一个朋友开的。云程是云家的老二,跟我差不多,头顶有个人一直压制着。云程那个姐姐可凶了。”谢清焰又比划了下,开口道,“这就是我之前在岛上跟你说的,那些酒肉朋友。平日里一喊喝酒就涌上来了,关键时刻,一个人也不借钱给我。”
“尤其是那个叫云程的,一个怂蛋,连开酒吧的钱都有,却一百万都不借钱给我,助我离家出走!”
谢清焰脑子隐约有些不太清醒。
他小声呜呜道:“导致我现在每个月只有十万块的零花钱,沦落到跟狗狗一个待遇了。”
“十万块能买什么?一块表都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