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笑了,对这些隔壁学校的学生无可奈何,“也行,反正最近医院也没多余床位,你来了也顶多住走廊。”
苏知檐:“……”哦,谢谢你哈。
他握着和之前检查情况并无太大的不同的病历单从医院门诊大楼出来,准备回学校去校医院报销。
九月初的天气闷热无比,也不知是不是受台风的影响,今年夏天空气湿度高到出门就感觉身上被糊了一层黏黏的雾,又难受又让人呼吸不上来。
苏知檐走到阴凉处,靠在树干上大口呼吸了一下,感觉头有点晕。
他盯着地上的一片绿色,缓了好一会儿才能看清那是如棉絮状毛绒的青苔。
快半个月没睡个好觉,苏知檐的确感觉自己身体健康已经危在旦夕。
可是又能如何?
谁能来救一下他呢!
“沈、年、璟……”他无声骂了一句,“你xx到底是谁啊?”
若要问这世界是否有bug,苏知檐当仁不让是bug之一。
否则他怎么会连续十几天梦见和同一个人睡觉?
还是男的!
还看不清脸!
而且自己还是下面那个!
这样诡异的梦境和做梦的频率严重影响到他的睡眠质量,苏知檐跑了好几次医院想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脑子出问题了,结果脑科医生硬说他没事,他再去精神科,结果也一切正常,最后生生在心理咨询处听了两天的心理疏导。
没用,统统没用。
不仅做梦的情况没有好转,还有了要“恶化”的迹象。
苏知檐目前唯一的解决方式就是——疯狂学习,多看论文多读书。
只有沉迷学习才能完全转移注意力,让他两耳不闻窗外事。
结果身体越拖越垮……
看来凡事不能做多,过刚易折,包括学习。
但这个梦怎么还不垮……苏知檐蹲下来闭上眼,心烦。
手机“嗡”得一声震动。
他掀起眼睫看过去,发现是辅导员的消息。
【辅导员:我的老天奶啊!你怎么又跑医院????】
然后甩过来一张图片。
【辅导员:请假条给你开好了,连着周末一共五天,你必须安心养病,没事不要学习!!】
【辅导员:恶狠狠举刀.jpg】
苏知檐瞪眼看着这行消息,“…………靠。”
还能不经过学生本人同意就强制性请假的!
在旁人的眼里,苏知檐是一开学就大病没有小病不断,脸色越发苍白,状态肉眼可见越来越差,完全是需要放个假好好养病的那种。
但只有他知道这不是病啊啊啊!
该死的沈年璟,你到底谁!
苏知檐抓狂,心里给梦里的这个人在生死簿上狠狠记了一笔!
这梦要是一直做下去,他还要不要过安生日子了?
万一哪天连读书学习都忘不了这个破梦……
苏知檐飞快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杜绝思考这种可怕的设想。
说不定真是自己太累,神经紧绷太久导致“噩梦”不断的呢?如果按照遗嘱休息几天放松下来,说不定就能一切恢复正常。
苏知檐向来不是怨声载道的人,调整回来心态后,立即重振旗鼓,心怀希望。
他顺路去食堂买了个面包,三两口吃完就回到寝室喝水吃药。
然后换衣服,上床,平躺下来,戴上眼罩,闭眼。
周围万籁俱寂,他呼吸逐渐平稳,陷入沉睡。
热气氤氲,一个身型流畅的男人倾靠在身上。
急促的呼吸喷洒在耳边,他感到那人正逐渐靠近。
热度逐渐攀升,苏知檐难耐地屈膝,脸下意识往旁边一扭。
也就这一刻,他眼睫轻眨。
他看到了男人右手食指上的一枚痣。
颜色很浅,淡褐色,和他自己的眼睛颜色很像。
苏知檐大脑忽然轰得一下,手臂用力挣脱开那人的拥抱,下一秒他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
“……”
又做梦了。
诶,眼前怎么这么黑……
难道他一觉睡到了深更半夜?
苏知檐:“…………”
他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取下脸上的眼罩。
拿下眼罩后,浅褐色的眼眸满是抵触和疲惫。
该死的破梦……让他越睡越累。
医嘱的“好好休息”根本不可行。
我不会猝死吧?苏知檐平躺到床板上,双眼无神看着天花板,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苏知檐!”
寝室门被“砰”得打开,大汗淋漓的温北兴奋地抛着手里的篮球快步走进来。
“你今天身体不舒服太可惜了,我给你说我们上完课去打篮球,遇到一超牛掰的哥们儿!”
温北神采奕奕,满眼放光,兴致勃勃把上午那长达三个小时的愉悦时光掰开给他讲了个遍。
苏知檐大一的时候还挺爱打球运动的,只不过后来他的爱好变成了看论文,运动就变成了他为了维持身体健康的辅助,不过球场上的一些事情他还挺爱听的。
“那哥们一个回手,球直接高抛进框!帅爆了!”
“而且他体力真好啊,到最后我们都饿了,他还像吃饱的野狗一样活力四射。”
“性格也好,老赵那家伙不小心和他撞了一下,那一下可不轻呢,老赵都呲牙咧嘴,结果人家半点不在意。”
“我本来以为他体院的,没想到是咱们学院的,但之前休学了一年。”
“我约了他下次打球。”温北说够了,头探过去问床上装死的某人,“哎哎,一起去不?”
“嗯嗯嗯。”苏知檐有些累,所以回应地也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