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错微微皱起眉头,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但他没有接这话。
“你可以理解成一个契机。”闻人珄说,“或者说我突然想通了。”
闻人珄:“我想通了,不管七十年前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谜团什么时候解开,也不管闻人听行。”
闻人珄的语气很认真:“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以后还要发生什么,我喜欢你这件事,是不会变的。”
“阿错。”闻人珄食指勾了下张错鼻尖的小黑痣,“我们在一起吧。”
他话音刚落,明显感觉到张错在怀里颤了一下。
一惊一乍的,伤痕累累的阿错。
该怎么疼他?
闻人珄竟觉得束手无策。
闻人珄低下头,又吻上张错。
这一回的吻没那么疯,反而无比温柔。闻人珄像是在感受一般,细腻地、轻柔地,用自己的唇描摹张错的唇。每一处形状,每一次呼吸。
这个吻结束,张错闭着眼睛软在闻人珄怀里,人就像没长骨头,又似乎轻得没有重量。
张错缓了两口气,才重新睁开眼,他定定地看着闻人珄,因为镇魂咒,他体力不支,眼神没有几分力量,却固执地抓着闻人珄不肯放。
“这是、你说的。”张错轻声说,“你、你不准、不准反悔。”
张错:“我等了、七十年......你、你不准反悔。”
“嗯,我发誓。”闻人珄说。
“你再、再说一遍。”张错犯了病。
“我们在一起。”闻人珄顺着他。
“......再说......一遍。”
“我们在一起。”闻人珄叹口气。
他张开嘴,还想说点什么,但这时候前方丛林里突然晃过一道金色电光。
闻人珄认出,那是犼的电光。
“好了阿错。”闻人珄帮张错理好长发,“相信我,我喜欢你,我离不开你了。”
他勾起一边嘴角,笑得有些痞气:“我很乐意对你表白,多少次都行,但是宝贝儿,现在不是说情话的好时机。”
“晓眠回来了。”闻人珄眯起眼睛,“应该还带着宋妄和宋三省。”
张错一怔。
怪他伤得厉害,脑袋也跟着不转轴,现在才隐约有些反应:“你是说,他们、故意的?”
“嗯。”闻人珄点头,“很大可能。”
闻人珄:“宋妄和宋三省也想进寒鸦川。他们或许是去神农有所求,又或许,是神农也有什么问题,值得他们去一次。”
闻人珄:“用镇魂钉伤你,他们早就料到晓眠会来。而那镇魂咒厉害,晓眠很大概率会带你去神农求治。他们是盯准了,所以才埋伏在这里。”
“神农......”张错顿了顿,“我倒是听、晓眠说起过,神农最近,好像、好像出了点事。”
“哦?”闻人珄笑起来,“那就有意思了。”
金色电光越发近了,闻人珄透过车窗,已经能看见闻人晓眠的脸,她身后果然跟着宋三省和宋妄。
“好了,他们来了。”闻人珄飞快侧过头,嘴唇抿了下张错耳垂,又贴着张错的耳朵吹气,“乖,情话留着再说。”
。
闻人晓眠带宋三省和宋妄走到车前时,闻人珄已经放开张错,让张错靠在一边闭目养神。
“先生。”闻人晓眠来到后座门前,在车窗上敲了两下。
闻人珄点个头,打开车门直接下车。
犼一见闻人珄,立刻收了浑身电光,一高蹦去闻人珄肩上,恢复成无害软萌的毛球状。
“辛苦了。”闻人珄撸了把犼头。
宋妄站在闻人晓眠身后,恶狠狠地瞪闻人珄,眼神非常不善良,像个杀人犯。
宋三省就站在宋妄旁边,他大概是真的有点神经不正常,东张西望的,也不知这深夜密林能望出什么名堂,时不时还扯着嘴无声笑笑,怪瘆人的。
闻人珄眉心跳了跳,皱起脸:“不对啊,少了一个人......”
他微妙地停顿片刻:“少了个鬼尸傀儡啊。”
闻人珄看向宋妄,语气颇有挑衅:“难道上次,你的鬼尸被阿错宰了?”
“就凭他也有那本事?要不是他不知道怎么成了死魂灵,血脉奇异,他就是个和稀泥的废物。”宋妄横眉瞪眼,“那个废物结巴,他连含羞一根头发都碰不到。”
“......含羞......”闻人珄的表情有点诡异,他稀罕地问,“你给鬼尸起名叫含羞?”
闻人珄回忆那只鬼尸的样子,感到恶心:“你们赶尸族果然脑子都有病。”
“你!”宋妄指着闻人珄,脸皮扭曲,头发都要气焦了。
闻人珄忽然放下脸来,他冷着嗓子说:“宋妄,我警告你,你要是再骂阿错一声结巴,你信不信我打得你那张丑脸开花?”
⑤
闻人珄面无表情:“我保准你一对脸蛋儿姹紫嫣红。也算为你美个容。”
赶尸人走阳间□□,为了压得住尸气,一般都不太好看,想想啊,横死凶尸本就残暴,长相这玩意又是天给的恩赐,凶尸怀恨,再看见被恩赐的人,还不得更飙。再说,长相好的不少自命清高,又有几个愿意做阴人,和尸体一起走路。
就这么下来,赶尸族少有面皮亮堂的,像宋三省,年轻时搁人堆里没得圈点,但在赶尸族,那已经相当周正。
不过宋妄就实实在在是个阴人,他长得特别“阴人”,能称一句“别有姿态”。
要么说闻人珄这张花瓣嘴利索呢,刚亲了张错抹满蜜,这会儿见丑芬芳,输出得特别香甜,特别舒畅。
“......你!”宋妄气结,指闻人珄的手指打颤,“你!你!闻人听行你果然不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