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认得宋三省和宋妄的。前几年他随闻人晓眠出去办事,遇过这二人纠缠张错。
那三根五毒针是他扔的。这时候寒鸦川不欢迎外人没错,但直接把赶尸族的老人给扎晕了,他心还是有点虚。
再说地洞......那里阴森森的,常年寒冷,灵气匮乏,不是个人待的地方,除了犯错受罚的,也就从外头抓来做药引的牲兽会关在那。
“五毒可以先解了,但人必须关地洞。”然而姜邪毫不留情。
姜大倒是没见过宋妄和宋三省,但他瞧见张错的伤,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张错被镇魂钉伤的,他俩就是那纠缠不休的赶尸族?”
姜大默了默:“族长,无论如何,这不合适吧?他们是赶尸族的人,我们不好管,长老那边不好交代。”
姜邪回头瞪他一眼:“阿错哥哥都被镇魂钉伤了,我就要管!”
姜邪没好气儿地骂:“到底我是你们老大,还是长老是你们老大?你们听谁的?”
“这......”姜大还在犹豫。
“带下去吧。”闻人晓眠突然说,“人是我带来的,长老那边若是怪罪,我来兜着。”
姜大听了后又想了会儿,点点头:“成。”
姜大姜二便一起上前,一个扛起宋三省,一个架起宋妄。
“你们别碰我师父,放开我!王八蛋,别碰我师父!”宋妄推搡挣扎,嘴上骂骂咧咧。
姜二眉毛一挑,火了:“你闭嘴,你他娘的骂谁王八呢!”
他看到张错中了镇魂咒就来气。这赶尸族缠着张错几十年了,张错念及过往,从没下过狠手,他们倒好,次次纠缠挖坑不说,这次竟然还用镇魂钉那么要命的玩意。
姜二这当儿又被骂了句“王八蛋”,一时间火拱心头,呼呼烧起来,没等寻思,一拳已经怼出去。
“砰”一声,宋妄脖颈后仰,嘴角渗出点血,闭眼儿晕过去,没得叫嚎了。
姜二:“......”
姜大:“......”
姜二再次有点心虚。
他把宋妄扛起来,和姜大一起,按照姜邪的吩咐先走了。
“小邪。”闻人晓眠到姜邪跟前,“阿错的镇魂钉要赶紧取,镇魂咒也要快点解。”
闻人晓眠:“先带他回去吧。”
“不行。”姜邪表情为难,她想了想,“还是先去林子里那间茅屋吧,那里虽然简陋了些,但也有药。其他要用的药,我让姜大姜二再送过来。”
闻人晓眠愣了愣,脸色沉下来:“族里又出事了?”
姜邪错开视线:“先别说这个了。”
她又看张错的左肩,伸手碰了碰伤口周围:“的确不好再拖了。”
姜邪:“镇魂钉要立刻取出来,多一时,镇魂咒就在阿错哥哥身体里扎得越深,破咒就越难受。”
“没关系。”张错说,“你现在、取吧。”
“那阿错哥哥你忍一下。”姜邪右手转了个圈。她腕上戴着一只纤细的金镯子,能看出是一条蛇的模样,除去明显的蛇头和蛇尾,还有细小的鳞片雕花。
“摇光。”姜邪低唤一声。
那金镯子突然金光一闪,蛇眼原本是金色,竟变成血红。
然后镯子,不,蛇动了!
小金蛇在姜邪手腕间蠕动两下,突然像离弦的箭一般,冲向张错左肩!
小金蛇张开嘴,露出四颗尖锐的蛇牙,一口咬进张错伤处!
闻人珄心头一跳,紧跟着视线中溅开血花,身边的张错闷哼一声,浑身脱力,晕进他怀里。
同时小金蛇缩回去,“咣啷”一声响,镇魂钉掉到地上。
⑨
镇魂钉落地,张错脸上的黑色纹路开始活动,快速生长延伸,眨眼间就盘遍张错一张脸!
姜邪不知什么时候拿的药瓶,立刻打开往张错伤处撒,那细白的药粉中夹杂金色光点,在日光下一闪一闪。
撒药时,闻人珄感觉到怀里的张错微微抽动,但张错人没醒,仍旧双目紧闭。
“阿错?阿错?”闻人珄手掌揽过张错的脸。
他瞪姜邪:“他怎么了?”
金蛇早已盘回姜邪手腕,变回手镯。姜邪看了眼金镯子,皱起眉头,右手食指中指靠拢,在张错额头上探了下。
姜邪眉头松开,对闻人珄说:“他没事,就是疼晕了。”
闻人珄垂眼,盯着张错看了会儿,视线又移去地面。
那颗镇魂钉手指粗,沾满了张错的血。刚才小金蛇拔钉子的时候,张错的血飞出来,还洋洋洒洒溅落在地。
“先带他去林子里的茅屋,我要帮他除了镇魂咒。”姜邪说。
闻人珄打横把张错抱起来:“走吧。”
“我引路。”闻人晓眠说,抬脚往前方的林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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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来不及多话,尤其是闻人珄,他脚下飞快,脸色沉得骇人。
去了镇魂钉,那镇魂咒像是疯了一般,张错的身体更烫了。闻人珄抱着他,堪比抱了团火。这如果是个常人,烧成这样......不可能,早就没命了。
好在姜邪口中的茅屋不远,三人穿进林子,也就十来分钟,便到达目的地。
“快进来。”姜邪推开茅屋的门。
这茅屋坐在林子一块空地上,搭造的简陋,不过面积不小,算是姜邪的秘密基地,她小时候调皮,挨了罚,受了教训,就跑来这里憋闷气。
这些年她长大了,继任族长,罚她教训她的人便少了,这屋子平时没有人用,就堆积些药材药引,成了姜邪的私人小仓库。
闻人珄现下没工夫多做打量,姜邪一推门,他便赶紧跟着进屋。
屋里靠窗的地方有一张单人木床,闻人珄小心地把张错放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