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和120到来的时候,洛夜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他大口吐着血。四肢像是被碾碎了一样扭曲的瘫在地上,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巷子口的深处。救护人员小心翼翼地将他抬上担架,那是我第二次见他,他伤的那样重……”
十月:“……他是来找我的对吗?”
云轻没有吭声。一切不言而喻。
十月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痛的,痛的无法呼吸。
十月恍恍惚惚走在回家的路上。偶尔逆行中,不小心撞了人,被人恶言相向。
十月睁着干涩的眼睛,恍惚的道了一句歉继续往前。他走啊走,回家的路怎么这么长啊,总也走不完。
远处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十月从这人身边飘过。
男人脸上带着诧异,脚下一动,转身追了几步挡在十月面前。
十月:“啊,抱歉。”他道了一句歉,错开身就要往前走。
男人抬手一拦,说道:“聊一下。”
十月慢吞吞的反应着,许久才意识到他并不认识眼前的人,“?”
男人说:“乔威廉,上次在私房菜那里见过的。”
十月:“?”
乔威廉微微一笑,道:“看来是忘记了,我再重新介绍我一下,我是徐惊宇的好友兼半个医生,大学期间在国外主修医学。”
十月静静看着他。
乔威廉用打量的眼神上下看着十月,并不冒犯,却让人不舒服,他说:“除了眼睛好看,别的也没有什么可供欣赏的了,怎么让人如此……啊,我跑题了,自从洛夜去世之后徐惊宇的精神状况就很不好,这些年才好些,但是自从见了你之后病情又开始反复,药物几乎都难以控制,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还有……我建议你也不要再打扰裴晚秋了,他的喜欢和爱恋也许都是错觉,一切都是受那颗心的影响,洛夜已经被你害死了,他只有那颗心还活着,请你不要再打扰它,让它在别人的身体里平静的安全的活着吧……”
啊……
当你认为你已经历了最深沉、最艰难的苦难时,谁又能预见到,这仅仅是揭开了生活的一角,还有更多令人震惊的痛苦在前方等待着你呢。
……
因为医生责令出院后还是静养为主,公司那边压了很多事,有几件事是必须需要裴晚秋出席的。
这两天裴晚秋有些早出晚归。
总觉得十月最近情绪不太对,他尽量将工作在有限的时间内忙完。
这天开了一个远程会议,一时拿不定主意,时间拖的有些晚了。裴晚秋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钟。
家里冷冷清清的感受不到一丝人气,裴晚秋心里一突,迅速拨打电话。
电话能打通就是没人接。
他播了一通又一通,还是无人接。他焦躁的在客厅踱步,拨打着两人共同认识的仅有的那几个人。
裴晚秋连夜还拨通了刘婶子的电话,刘婶子在那边说没看到十月回去。
双重保险,裴晚秋让助理去一趟大槐村。
从联系不上十月到现在才过了几个小时,警方那里也无法立案。
裴晚秋匆匆穿上鞋,在小区及附近寻找着。
小区没有,地下车库没有,天台没有,小花园没有,附近的街区也没有。
人能去哪呢。
不过电话是能打通的,暂且来说还算安全。
裴晚秋气喘吁吁的走回家。
他祈盼着十月已经回来。
打开防盗门,里面一如既往的暗着灯,也许该给十月的手机安个定位了。这样想着,裴晚秋缓缓关上门,往室内走。
房门还没关严,身后突然传来轻微的窸窣声。
裴晚秋迅速转身,一把拉开大门。十月站在门外,他的青白着一张脸,静悄悄的站在门口。
刚刚裴晚秋出去找人的时候外面就飘起了小雨。如今应该是下大了,也或许是淋了许久的雨,十月全身湿漉漉的,发丝上淌着水,冰凉的雨水顺着发丝滑过额角,走过眉尾,最终像泪一样从眼角滑落。
裴晚秋放柔了眉眼,擦拭着十月脸上的雨水,“怎么没有打伞?冷不冷?手机坏了吗,怎么不接电话?”
十月怔怔的看着裴晚秋,许久才像捕捉到了裴晚秋的声音,“不冷,手机……啊,静音了。”
裴晚秋将人拉进门,说:“那下次记得关闭静音。”
十月没有回答,他突然上前一步,湿冷的指尖戳在裴晚秋的心口,他触摸了好久,又倾身上前,耳朵贴近,静静聆听。
咚咚咚。
一下一下,那颗心脏活跃的跳动着,似乎是感应到了爱人的凑近,它跳的更加活跃了。
心脏快频率的跳动让裴晚秋有些不适,他微微皱着眉头,静静站着让十月或触碰或聆听,许久,他才握住十月的肩膀,将人坚定的推离。
裴晚秋询问:“做什么?”
十月的手指依旧贴在裴晚秋的胸口,抬眼,湿润的眼眸忧伤的看着裴晚秋,“听它。”
裴晚秋拧眉:“他是谁?”
十月说:“我喜欢的人。”
心脏突然一拧一拧的疼着,让人更加不适,裴晚秋面上却瞧不出半分,“你喜欢的人?我吗?……夜深了,去休息吧。”
十月执拗的看着裴晚秋,又似乎在透过他看着别人,“我喜欢的人,你这颗心属于我曾经喜欢的人。”
十月突然泪流满面,他哽咽着说道:“我近乎忘了他,我居然忘了他……”
裴晚秋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只言片语让他构建出了一个事实,一个让人心惊又荒诞的事实,这一瞬间痛彻心扉,他握紧拳头强忍着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