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辛还在心里编辑拜年的词,谁知这人突然“mua”地一声亲在了他的侧脸上,随后“木哈哈哈哈哈”地坐了回去。
“想死是吧?抹我一脸油!”袁辛恼火地抽了张纸擦脸。
丁舧得意地向他勾勾手指:“我不介意你用同样的方式报复回去。”
“呸,你想得美!我凭什么奖励你!死变态!”
吵吵闹闹地吃完早饭,俩人换好衣服去操场跟汤姆斯会合,还给他带了一饭盒煎饺。
大年三十早上到处买不到早餐,家政阿姨也放了假,可把外国佬愁坏了,据说早上随便对付了一口三明治,现在闻到煎饺的香气,简直泪如雨下,用手捏着就把饺子吃了个干干净净。
年后的一周内,学校里几乎没有人,后来高三复课,下课期间教学楼里总算有了点动静,不再那么荒无人烟。
等到袁辛和丁舧的比赛近在眼前的时候,正月十五已经过完,所有年级都开了学,校园里恢复了平时的热闹。
年过完了,大家都要收心了。
只不过还有一小撮人还在蠢蠢欲动,因为马上就到了2月14号。
再躁动也没用,学校老师又不是吃干饭的,都是过来人,谁还不知道少男少女们那点小心思,提前几天就明察暗访,早巡逻晚埋伏,抓获了好几对“地下情人”。
高一高二的比较惨,挨训、劝分、写检查一条龙,班主任们也都不怎么留情面,思想教育大概一小时起步;
高三的稍好点,一半已经成年,而且高考在即,为了保护学生情绪,班主任们算是能嘴下留情,也不怎么劝分,一切都看成绩,成绩无药可救的都不管了,自己的事自己看着办吧。
顶风作案的不多,被抓的也不多,不过高三(2)班就有一对,两人成绩都是中不溜,属于那种努把力就能上一本的,眼看就差最后一哆嗦,这会儿居然开起了小差。
班主任痛心疾首,挨个儿谈话,尽管她措辞已经很注意,但重压之下的学生简直就是个炮仗筒,反应过激,一点就着。
当晚女生翘了晚自习,不知道跑去了哪儿,男生出现过,见女生不在,也追了出去,俩人消失了一晚上。
后来听说班主任联系了家长到处找人,总算在护城河边找到了这对苦命鸳鸯。
“全班谁也没学下去,都在议论,希望他俩没事儿。”
丁舧俩人天天埋头训练,连教室都没去,这还是晚自习前韩江巴巴跑来他们宿舍探望,讲了这件事。
小胖子坐在袁辛的椅子上,架着二郎腿晃着脚丫感叹:“真是吓死人了。”
“嗐,备战哪有不发疯的。”丁舧边吃边问,“后来呢?都这样了家长肯定不敢再为难了吧?”
“那必须,都请了几天假,在家平复心情。具体情况还没打听到,应该没大事。主要就是过完年开学,压力倍增,跟过年前都不太一样,那氛围就有点吓人。”韩江感叹道。
袁辛埋头吃饭,没吭声,他倒是很理解那一对儿心里的想法。
就好像之前老爸逼自己退队一样,有些事儿在别人看起来没什么,可之于个人,就好像是目前唯一能坚持的东西,要是这个被人夺走了,整个世界都会坍塌。
做人太难了,总得找个能支撑自己的精神支柱。
想到这里,他撩起眼皮觑着面前慢条斯理吃饭的丁舧,不知道最黑暗的那段时光,这人是怎么过来的。
韩江突然凑近俩人:“你们俩没事吧?”
袁辛被他这一问搞得有点哆嗦,眼神疑惑地扫了过去。
“我俩能有什么事。”丁舧摸到抽纸抽出来一张擦了擦嘴,“明天比赛轻松拿下!”
韩江点点头:“那就行,我就知道你们搞竞体的心脏都大,正好明天周六,我票早买好了,一定给你们加油去。”
袁辛暗搓搓地松了口气,问比赛啊,还以为自己的小心思被看透了呢。
有点风声鹤唳。
市残疾人运动会本身规模不大,原因很简单,本身残疾人数量就不多,能从事体育运动的更少,时间、金钱、个人意愿和身体素质缺一不可。
由于有一些球类比赛,要打小组赛和淘汰赛,还能占据一些时间,这些比赛从上周就开始了,目前已经是进入到了收尾的环节,昨天才有一些游泳、射击等项目开赛,田径则集中在周末这两天。
比赛并不引人注意,票非常好买,价格也很低,不仅韩江要去,孙嘉研和她好朋友、班长、体委全都会到场给他们加油。
甚至柳文静也要去。
袁辛和丁舧他俩用手机班主任不怎么管,但普通生们被看得还是严了点,好学生们更是自觉。
于是这事儿是柳文静亲自跑到训练场找到他当面说的。
自从上次挑明了之后,她好像没之前那么害羞了,偶尔在校园里遇见,都会大大方方地打招呼,这次去找他,甚至没带之前给她壮胆的同学,自己来的。
人家女生都这么大气,袁辛就不好有被爱妄想症似地将人拒之门外,便也只能像寻常同学那样与之相处。
只可惜当事人处之泰然,周围人却不这样,毕竟吃瓜是人类的本性。
等柳文静走了,不仅在附近训练的体育生小小声起哄,连汤姆斯还有助理教练几个人脸上都挂满了姨母笑。
外国佬笑嘻嘻地说:“辛,那是泥的high-school sweetheart吗?very attractive!”
“袁儿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啊!也不早介绍给我们认识。”助理教练转头问丁舧,“小舧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