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在别人的地盘上,几人也不得不低头。或许这种安排未必全是坏处,至少真有什么万一,外面还有人接应他们。但真到那个地步,他们大概也没机会能逃出去。
看这到处都是穿银黑军装的人,他们置身其中,完全就是羊入虎口。
几人再是做了心里建设,心中也不免有些嘀咕。
就在他们走下舷梯时,终于一个没有穿银黑军装,只是灰色西装常服的青年走到他们面前,行礼道:“几位是伊谢尔伦来的客人吧。自我介绍下,我是皇后陛下的侍从官,艾伦.巴特里。皇后陛下令我前来迎接诸位,请随我来吧。”
却见面前诸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却没有要动的意思。
艾伦瞬间明白了什么,说道:“诸位不用怀疑我的身份,若我身份有异,根本就进不来这个军用宇宙港。也不用怀疑皇后陛下的用意,诸位能有机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皇后陛下的功劳。可以说最不希望诸位有事的就是皇后陛下了。所以皇后陛下才派我来接应并安顿诸位。”
话音刚落,就见艾伦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变化,小声对众人道:“一会儿别多说什么,听我安排就行了。”
下一秒就恢复如常对走来的人说道:“菲尔纳少校不在军务尚书身边,怎么来了这里?”
菲尔纳不慌不忙道:“那侍从官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艾伦微昂着脸道:“替皇后陛下迎接几位客人。”
“巧了,在下也是奉国务尚书之命前来迎接几位客人。不如这个任务就交给在下如何......”
“不了”艾伦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皇后陛下已经提前安排好了,就不麻烦菲尔纳少校了。”
说完,不给菲尔纳再次开口的机会,就要带人离开。
菲尔纳和艾伦对视了几秒,最终还是让开了路。
艾伦以最快的速度带着几人坐上了提前准备好的地上车。直到车驶离宇宙港心下才算松了口气。
“抱歉,让各位受惊了。”
尤里安摇摇头,“还要感谢皇后陛下的细心安排。”说着顿了一下,不知出于什么心里,还是犹疑着问道:“不知......皇后陛下的身体如何了。”
瞬间,艾伦就想起了陷在床上的那张苍白的脸,对他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艾伦,这件事我只相信你,帮我去办成它......”
所以本该这个时候陪伴在小姐身边的他出现在了这里。尽管他不愿为了一群无关紧要的人离开小姐身边,但这是小姐的请求,他不能拒绝。
“小姐...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艾伦如此说道。不过与其说是说给尤里安等人的,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在座的人都是心思敏锐之人,只看他的样子,就知道那位皇后陛下是真的生命垂危。
众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应该说面对生命的即将逝去,说什么都是枉然。既挽回不了即将逝去的生命,也安慰不了活着的人。
于是只能沉默不言。
好在,这种沉默没有持续多久,车子就到了地方。
艾伦为众人介绍道:“这是皇后陛下为诸位安排的住宿的地方,诸位安心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让宅邸里的士兵或侍从联系我就可以。”
尤里安真心道:“代我们向皇后陛下表示感谢。”
艾伦点了点头,又提醒道:“还请诸位注意安全,如果没有特殊情况,请不要随意走动,就待在这栋宅子里。这是为了诸位的安全考虑。”
说完,也不再多停留,一脸行色匆匆地离开了。
已经将四周观察了一遍的波布兰说出了一个事实,“宅邸周围至少有一个队的士兵,还不算在附近巡逻的。”
“你没听人家说吗,是为了你的安全。”先寇布看似调侃,实则对这周围满是帝国士兵的囚禁一样的感觉也不见得多舒服。
亚典波罗倒是很客观,“在别人的地盘上,除了忍耐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至少这位皇后对我们是心存善意的。从这点来说,我倒也希望那位能好起来。”
这个想法或多或少都得到了其他人的赞同,很明显那位皇后对皇帝有非同寻常的影响力,如果她活着,他们和帝国的谈判应该会顺利很多......
而被伊谢尔伦的一众人念叨着,却仍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希尔从两天前就陷入了昏迷中。
若不是胸膛还有微弱的起伏,众人都要以为她被奥丁大神召唤去了瓦尔哈拉。
安妮罗杰和玛格妲蕾娜陪在她的床边也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道压抑的哽咽声。玛格妲蕾娜烦乱的看过去,发现是菊心,正死死地捂着嘴巴,可伴随着汹涌的眼泪,口中的哽咽无论如何都抑制不住。
不知什么时候,玛格妲蕾娜感到眼眶一片模糊。终于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氛围而快步走出了房间。
她以为这里没人,却一低头就看到了怔怔地坐在长椅上,不知看向哪里的伯爵。满脸憔悴,仿佛一夕之间老了十岁。
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悲痛的玛格妲蕾娜痛哭出声,“她还那么年轻,才19岁,怎么就比我们这些一脚已经踏进棺材的人要先走。为什么,为什么啊......”
伯爵听到玛格妲蕾娜的声音方才回神,喃喃道:“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死神带走了我的妻子不算,现在还要带走我的女儿。如果可以,我宁愿躺在那里的人是我,我宁愿代替我的女儿去死......”
伯爵合上眼睛,再睁开,一行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一切或许早有预兆。在我的梦里,在那个黑白世界里,她倒在我面前,再也没有醒来,只有一块冰冷的...的墓碑伫立...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