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到底变成了个什么鸡|吧|玩意儿。
结局二(27)
黑褐色的泥土一锹一锹往外抛,时有红色的蚯蚓掺杂其中,飞了出来,落在外面的土堆上,蠕动着钻来钻去。
不止蚯蚓,还有蜈蚣,还有紫色的小潮虫,还有长爪密集的剧毒蚰蜒。
血污锦被中,惨白惨白的女子尸体,青紫斑驳,瞳孔涣散,眼睛大睁着,瞪着苍茫浩荡的天空,死不瞑目。
艺名牡丹,原名王望雪,西北凉州娄县人士,逃荒南下的路上家人纷纷饿死,被拐|子卖进青楼楚馆,作了烟花女子,混口饭吃。
我给她阖了好几次眼皮,始终阖不上。
望这张脸久了,精神莫名有些恍惚,可能是当年被蒋四摔在地板上的时候,脑袋磕坏了,看王望雪的尸体,却竟然惊悚地看到了自己的脸。
徐明文赤|裸|裸地躺在那儿,青紫斑驳,死不瞑目。
当年蒋四、展昭欺凌,他们是怎么笃定,一个怀了孕的虚弱女人,绝不会死在他们两个武者身上的
怎么敢笃定我不会变成这幅样子,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还是他们根本不在乎
“……”
情
钟情
娘子
夫人
爱人
哈。
操|他们祖宗八代的棺材板!老子当初竟然真有些信了,真以为存在着什么若有似无的缠绵感情!……
“头儿,让让。”
坑挖好了,马泽云、丁刚过来抬尸体,挖得还挺深,大约是为了让人安息,防止埋浅了,被闻到味儿的狼群刨出来吃了。
没有连着锦被一起埋,赤|条条的女尸,马泽云抬着两条手臂,丁刚抬着两只小腿,一、二、三,齐声荡了几下,噗通,精准地扔进了墓坑里。
锦被需要稍后单独销毁,这种可以作为物证的重要东西,搞刑侦的绝不会留后患。虽然没人敢拔老虎胡须,找京畿衙门的茬儿,但以防万一,还是得万无一失。
“……”
我看到的是徐明文落进了墓坑。
蒋四、展昭在扔尸体。
他们轮徐明文,徐明文没熬住,出血止不住,凉了,于是扔了。
今个儿月圆之夜,阴气太重,他们俩畜生复活了……
不对,如果复活,不该是三个么还有一个与他们一伙儿的锦毛鼠呢……
马泽云、丁刚铲土掩埋,蒙厉悔拎着铁锹走来,立在我旁边,右臂曲肘抬起,自然地搁在我的左肩上,哥俩好,亲密无间地靠着歇息。
汗津津,呼吸略重。
一晃眼,化作了锦毛鼠,华裳风流,眉眼俊秀,丰神俊朗,拎着的铁锹化成了拎着的长刀。
“二狗子!……”惊叫,猝不及防,受到致命的攻击,险些当场毙命,铁锹飞出,砸进了远方的林木深深中。
往后退,一步一步,全副戒备,缓慢地往后退,捂着闷痛的左胸心口,唇角溢出殷红的血珠。
嘶吼。
“泽云,刚子,快过来救我!老子心口被砸了一拳,两眼发黑,提不上劲儿了!……”
蒋四、展昭冲了过来,严密护住了锦毛鼠。
蒋四手里提着的武器很奇怪,朦朦胧胧,隐隐约约,一直在变幻,一会儿铁锹的外形,一会儿又成了九环钢刀。
展昭提着的武器没在变,很明确,巨阙剑。
我直直地朝展昭走了过去。
展昭、蒋四、锦毛鼠,互相掩护着,全部都在往后退。
“当心!这狗子不知咋回事,突然疯眼狂咬了!……”
“他妈的,刚刚对老子下的是杀手!重拳击打心口,紧跟着鹰爪掐碎喉结!……若非战场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背后警觉窜寒,偏身躲了下,此刻已经毙命了!……”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这样了……”畏惧,焦急。
“难道……难道头儿想灭咱们仨的口大胡子粗犷的武状元周卫国,就是斩首了的死刑犯徐明文,这桩辛密就咱们几个心腹清楚、确定。”
“夜深人静,郊林偏僻,先把咱仨弄死埋了,回去开封府,再慢慢灭口拾掇剩下的几个,以后他的仕途就绝对太平安稳了……”不安地揣测。
“不可能。”蒋四斩钉截铁地否定,“头儿看似狼心狗肺,实则重情重义。战友同袍,同生共死,咱们跟他破案多少年了,他绝不忍心残害自己的手足弟兄。”
“我也相信头儿绝不会如此狠毒。”灰蓝衣袍的展昭附和道。
华裳风流的锦毛鼠捂着闷痛的左胸,脊背微微伛偻,低吼:“可他刚刚对我下的杀手是实打实的!”
“……”
“……”
双双沉默。
冷风幽幽,响亮的蟋蟀鸣声忽然停了。
天地间,月华凄清入骨,万籁俱寂。
林木深深,无边无尽窥探不透的黑暗,包围着惶惶的人心,毛骨悚然,低声,压抑着自腹肚深处上涌的浓烈恐惧。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今个儿满月,阴气太重,咱们选的地儿又太湿又太偏,坑里的女人怨气太重,鬼魂儿飘出来了,把他附身了,弄死咱们,下地狱……”
结局二(28)
“你说这个咱可就不困了啊,”锦毛鼠咧着白牙尖尖,喋血笑起,“你说这个咱可就精神了啊。”
“本来当官的突然发了疯,弄不清楚为什么,未知可畏,还真有些心里发怵,怕得慌。”
“可如今你往鬼神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上推测,老子就非得上去跟他刚刚不可了。”
左胸的钝痛缓过来了劲儿,不再伛偻,站直了身躯,挺拔如松。抬起右臂、左臂,双掌攥成拳头,曲肘来回活动关节,准备战斗。